说罢,就往二房的院子疾行而去,月朗星稀,照得薛云晗神采一片冷凝。
“这么晚打搅了二婶好眠,侄女内心实在过意不去。”松了一口气,人也沉着了一些,薛云晗并不顺着刘氏话里的坑,内心一衡量,脸上堆起个明丽的笑容,看一眼地上自刘氏出来便哭得更响的蕊珠,歉意道:“不过是个不懂事的丫头冲撞了侄女,改天二婶派个妈妈经验几句也就完事了,那里就敢劳动您亲身出面了。”
二房那边守门的婆子压根儿不肯意通报,水芝撸了手上的金戒指塞畴昔,那婆子才暴露个笑容往院子里去,不过半晌又返来,硬硬地说一句“二太太已经歇下了,明日再来”,不管水芝拿出细银镯子还是金簪子,那婆子都再不肯去传话,明显是得了叮咛的。水芝想冒死大声嚷嚷两句,却叫那婆子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嘴。
薛云晗是甚么人,上辈子生来便居高位,便是这辈子,也毫不会自降身份和一个丫头辩白,蕊珠见大房这一行人半个字也不回她,脸上挂不住,却见薛云晗似笑非笑,朝背面跟着的几个婆子看了一眼。
薛云晗上辈子到底是有“放肆恣肆”名头的人,这些年颠末死生大事,凡事看淡了很多,但这时候触及到夏氏,倒是急怒交集,激得本来的脾气回转了几分。那婆子絮干脆叨个不住,薛云晗一言不发,领了人直往刘氏的院子里头去,守门婆子天然不敢拦,只得跟在背面。
“女人,等一等!”
“呵。”薛云晗嘲笑一声,看来平时在薛府逞强过分,连个丫头也敢对她说三道四,不过恰好,这类大丫头是借主子的势行事,拿住这句话,届时闹到薛老太太面前有说头,刘氏也脱不了干系。
没有对牌,就出不了府,更没法赶车去接大夫。
薛云晗晓得水芝必是受了委曲,但现在不是计算这些的时候,夏氏高烧一刻也迟误不得,一边往外头走一边连声叮咛:“桂花守着太太,水芝去二门处找人请世子爷出去,若过了一炷香我还没返来,直接叫世子爷往二房的院子去。南碧南朱不必去了,找四个力壮的婆子跟着我。”
不消半晌,守门的婆子就出来了,一脸的难色,看薛云晗神采冷肃,怕靠近了会挨打,支支吾吾道:“太太身边的女人们说,太太……已经歇下了……三女人,实在不是奴婢不给您传话啊……”
“哟,三女人,大半夜的这是何为呢?”还未打门,小院就开了门,里头一个穿戴里衣,披着袄子的丫头,堵在院门翻开的那条缝,连连打了几个呵欠,看薛云晗背面跟着几个婆子,心道这位三女人倒是会虚张阵容,这么一想,脸上便露了些讽刺的笑意:“女人带着这几个妈妈,好不怕人,晓得的说我们府里的蜜斯温良文静,不晓得的还觉得三女人这是要来我们院子里打斗呢。”
说话的恰是刘氏身边的大丫头蕊珠,常日里帮衬刘氏管家,比普通不得宠的主子还势大。
大房的婆子们在来的路上都得了叮咛的,当即就有两个婆子上前,一个扭住蕊珠胳膊,一个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啪!”婆子力大,这一个耳光扇得震天价响,蕊珠歪倒在地上,嘴角沁血,蒙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身子顺势往地上一伏,大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