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晓得?”天子回顾,目光转向她。
天子垂首,沉默半晌道:“儿臣不敢。”
“臣妾今后多收一些,皇上能够喝得痛快。”
“晨昏定省,儿臣不敢有误。”
这天下朝后,他调集几味谋臣商讨,谁知呼应者寥寥,都劝他战线太长,背工不继,再有就是防备齐武帝后招。天子意兴阑珊,批了几本折子后便唤人端来了绿头牌。一排排的名字对应着一张张的如花笑容,可贰内心只感觉烦厌,挥手道:“传闻前一贯柔月和飞星又排了一支新舞,让她们出去跳给朕看看。”小寺人刚承诺着要下去,从门外又出去个寺人躬身道:“禀皇上,皇后娘娘在丹凤宫设了兰宴,请皇上前去品赏。”
这一晚,天子宿在了丹凤宫。夜深,殿中落针即闻,只要那十几面落地的纱帐被风吹拂着,像是千帆起舞,劈波斩浪。
“劳累?朕问过太医,用天仙子异化在茶叶中泡茶喝,也会引发心疾。”
“臣妾请皇上命令。”
皇后悄悄地看他半晌,俄然低头俯身叩首到地,“皇上不查,这些年来倒是认定臣妾是个杀人凶手,臣妾心中惶惑,又无从解释,以是才缠绵病榻,乃至皇上更加坚信臣妾心中有鬼,愧对天颜。本日既说开,臣妾恳请皇上刺探此事,若真是臣妾教唆,臣妾随皇上肆意措置,若不是……”
“没有?这几年来,凡是朕喜好的,你就要毁去。朕爱吃辣,你就说辣伤脾胃,挑拨着母后和太医都不准朕吃辣;朕素爱歌舞,你就说歌舞惑民气志,不如诗书画艺能涤心洗尘,教那一班宫妃全都跟着你挥毫写字作画;另有朕喜好的女子,你……”
“你是不通,不过你身边之人一定都不通,只要你略加表示,自有人会替你出运营策。”
皇后仰起脸,“那么臣妾敢问皇上一句,此人会是谁呢?谁有这么大的本领,既精通医理,也算准了她就会喝这茶。”
“皇上国事劳累,臣妾只是略尽绵力罢了。”皇后漾着笑意,只在天子倾身靠近时才略显出几分羞怯与拘束。身材是近了,但是心,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离得倒是更远了……
天子的眸光乍然收紧,“朕不查,是想给朕死去的孩儿留些余地,不是给你机遇来逼迫朕!”
天子回眸。
皇后迎上去,扶住她另一只手臂,“菜都凉了,臣妾让人送去热热吧。”
皇后神采泛白,语气倒是果断,“臣妾没有教唆任何人,臣妾……”
天子看着她,又像是看着别人,“敏慧……珮瑜远远不如。”
“不,不是。”
“臣妾晓得。”
“以是母后容得下她、太贵妃疼她、九王也离不开她。”
“她甚么?她狐媚惑主,害了你,也害了你!”太后望向皇后的眸光中带着几分顾恤。
皇后安静接口,“不错,臣妾是到处和皇上作对,不过妾身是至心为皇上好,皇上内心清楚的,至于阿谁女子……”皇后俄然整衣跪倒,“臣妾固然表示诚王早归属地,但是绝没有暗中安插杀人之心,请皇上明鉴。”
兰宴?天子施施然进了丹凤宫。天气洁白,站在殿外的皇后也如天涯最清澈的一抹蓝,摒弃了素净繁复的宫装,亦没有穿上端庄华贵的后服,只一袭浅淡如水的大袖衫,配着同色的罗裙,裙上疏疏绣着几支兰,衬着她的螺髻和水玉兰花簪,别有一股清幽之气。天子几近忘了她也曾有如许清丽的时候,一时候反觉陌生,“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