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夫人顿住脚步，“你……你连娘也要骗？”
燕夫人莞尔一笑，“甚么既风趣又都雅，必然是你想出来的。娘晓得，你从小就爱往那树叶堆里踩。”
第二天凌晨，燕夫人将家中帐本和钥匙都慎重地交给老夫人，老夫人没有接，“你要真想为我们燕家做事，就留下来。”燕夫人还未开口，门外的继棠先道：“她留下来，我拿甚么去还债？”看他同二夫人并肩进门，燕夫人一脸惨淡，“老太太，我已定下决计，您不消再拦我了。”
继棠一边使眼色给二夫人堵住门，一边扶住老夫人道：“您这不是看扁儿子么？儿子总有顺手的那天，到时买大屋子给您住，再买十几串珠子，百来只手镯给您……”
燕夫人一愣，昂首看前面等待的轿夫，“他们？他们是谁？”
“娘，”云雅挽紧她的手臂，依依道，“娘如果没用，女儿如何会有效呢？都是娘畴前教得好。”
“我是想带到底下去，不过你明天都要卖媳妇了，我老太婆还能不拿出来么？”老夫人边说边喘，看着继棠突变的神采，灵光一现道：“我那珠子、镯子可从没入过你的眼，你如何晓得？你……你……”“我也是前几天找房契的时候瞥见的，觉得娘是把房契放在内里，以是就翻开来看看。”继棠说的理所当然，老夫人则是满心不详，向燕夫人道：“你去把东西拿来。”
又怎会舒心呢？阿谁家会如何，老夫人会如何，燕夫人始终都是放不下，只是面对云雅，她不忍拂她美意，勉强挤出笑容道：“这里好个清幽地点，我看比王府更好。”
“你家里人都把你卖给我们了，我们想带你去哪儿就去哪儿。”
燕夫人如坠梦境，像个木头人似的看了她半天，以后跟着她跨入门槛，顺着小道向前，两边翠竹矗立，静逸幽宁。“云雅，这是如何回事，你不是同君宜去西北了么？”燕夫人终究忍不住问。云雅挽着她的手臂，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娘，我扯谎了。我没有去西北，只是同君宜搬来这里。”
“哦，我还觉得他们像人一样，就想要个会哄人的妖精呢。”老夫人冷冷地看着面前非常难堪地两人，颤抖动手又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那把最小的，对着最底下阿谁木箱，你去把它开了，把东西拿出来。”继棠没有动，更没有往里走的意义。老夫人皱眉道：“平常这时候你跑的最快，明天如何不动了？”继棠对着钥匙，没有昂首看她的意义，“娘你统共就剩下两串珠子、一只镯子，预备着走的时候戴的，儿子不敢用。”
他如许的夸姣描画，老夫人的耳朵里早已听出茧子来了，是以只是一意要走，正拉拉扯扯间，大门口又是一通猛捶。“燕继棠，还钱！”“没钱就交人！”“再不开门我们就出去了！”一时候屋浑家等都静了下来，内里孙嬷嬷也不敢开门，进屋怯声道：“老爷，这……要不要开门？”
云雅眉心一动，“爹暴虐至此，娘又何必再去提他？现在我接娘过来，就是想让娘健忘烦忧，好好过几天舒心日子。”
不等她说完，有人从她身后推了她一把，“老婆子话真多，跟着我们走就是。”
燕夫人点头，“娘教你的东西有效没用，你看看娘就晓得了。二十四年，我嫁给你爹整整二十四年，终究不过落得如此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