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娘头风又发作了,我看她病得不轻,只好帮她跑此次腿。”
云雅驻步半晌,终还是往外走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他信赖我,肯将款项交托给我,我又怎能偷偷拿他的钱去堵自家的洞穴呢?弯弯,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燕夫人拭着泪,定必然心境,“你祖母哪能守得住?当日燕府家财还不是这么一点一点被磨掉的?只是我想着那是你仅剩的聘礼,能不消就不消,最好另筹一笔……”云雅拭去泪,问清所欠数量后,心下有了主张,“娘,别再多想了。我先让人备车送你归去,明天再来接你。”
云雅望一眼风雪,紧了紧手中之物,“先别管他如何想我了,只要能借的到。”
“好。”燕夫人欣然。云雅又问了问熙斐学业,又问了问老夫人与三夫人。燕夫人提及老夫人,脸上才刚带起的笑意又隐了下去,“你祖母这两天也不太好呢。”
“娘来了?”云雅讶然,手上一松,蘸满了墨汁的笔就在纸上印上一大团的墨迹,“这大雪天的,她如何来的?”
送走了燕夫人,这下了一天的雪不小反大,扯絮一样飘落不断。云雅回屋后让人探听了一下君宜去处,再到里间拿了样东西就要找布包起来。窦弯儿游移着问道:“王妃是要问王爷拿银子去么?”云雅回眸。窦弯儿低头道:“我前几天听娘说了,老爷又输了一大笔,在打王妃最后那两箱聘礼的主张呢。”
“那也能够让别人送来,或是递个动静过来我遣人来拿。”
“不是,是……是为你爹。”
“拿甚么还?”君宜斜了眼她发白的指尖,“你别是又想绣出些甚么拿去卖吧?”
云雅自发心机全被他看破,更加窝火,“绣出来放着也是放着,如有人能买归去物尽其用,也算是美事一桩。”
云雅这才感觉脸上被几片雪花冰得凉凉的。君宜一头叫人来打伞,一头又向燕夫人道:“我另有点公事要办,就先不能陪娘了。”燕夫人马上点头道:“公事要紧,你快去吧。我同云雅说几句话就走。”君宜又客气了几句,这才返身走了。燕夫人一边挽住云雅的手,一边道:“君宜真是个好的,半点都没有王爷的架子。”云雅望了望那人背影,神采一黯。对着别人就是笑容相迎,对着她就是正眼也不瞧,要说不耐烦理她,那为甚么对母亲如许客气有礼?真是个怪人!
恐怕他会更看不起本身吧?云雅无法道:“眼下唯有这条路了,我还能问谁借去?”窦弯儿声音更低,“王妃忘了?这王府大半的款项都在王妃手里,只要偷偷拿出一笔,到时再设法填上不就是了?”云雅蹙眉不语。窦弯儿又道:“如许神不知鬼不觉,谁都不会晓得。”
“你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如何能用?带出去只会被人笑话!”
“你爹惦记取那剩下的两箱金器,每天闹着你祖母呢。”
“我看她就是装出来的,哄娘为她跑腿。”
“云雅!”燕夫人喝斥一声,浑身颤栗,“他是你爹!为人后代,怎能说如许的话?”
燕夫人眸光一动,摇首道:“天下间为人母亲的表情都是一样的,你二娘再坏也不会装病不去看她本身的亲生女儿。云雅,等你今后本身做了母亲就会懂了。”
窦弯儿揣摩着点了点头,“王妃说的是,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