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首辅、文华殿大学士徐俨英,人称徐阁老,出身江东王谢徐家。
徐阁老双手背腰,低着头在书案前面交来回回踱步,脚步越来越慢,终究停下来,看着孙子道,“瞻前思后,祖父在大事上从未曾违扭圣上半分,当年体察圣上有拔除中书省的企图,是我率先上的折子。现在内阁内里,我虽是五辅臣之首,可只是议政罢了,实权漫衍在六部手中。就连你姑母在后宫里最举步维艰的时候,因为晓得皇上要汲引曹家与世家武将争权,我都未曾明着帮你姑母出头。更不消说我徐家乃天下读书民气中冰山雪莲普通高洁的丰碑。皇上决然不能像清理曹家那样拿我们徐家开刀。不然岂不是损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亏蚀儿买卖?这个帐皇上还是算得清清楚楚的。以是,皇上应当是要在后宫做文章了。眼下的情势,有这个分量的那就只能是,是”
这么个混账,真真是气的民气肝儿直颤。
乔姑姑点头,道:“侯爷那边是慎之又慎,且我们安庆侯府近年来门庭萧瑟,早已淡出都城的寒暄圈,在外人眼里是早就式微下来了,不打眼的。”
此时,嫡女位主中宫,三千弟子桃李天下,被天下读书人奉为表率的徐阁老正在书房里与孙子议论政事,说是议论,实在是徐阁老抛砖引玉,考查孙儿徐明涛。
“呵,难讲的很。”徐明涛不觉得然地笑了笑,点头反对道:“现在时势安稳四海升平。可饱暖思淫、欲,特别是那些突然繁华得了权势的人。自景武十三年大胜还朝,北疆那些豪门武将的妻小大多留在都城定居,见地了京内里的繁华就更加的不成清算,一心想把之前的苦日子补返来,个个绫罗绸缎穿金戴银撑起了官家太太蜜斯公子的面子。可他们又没丰富的家底,天子脚下柴米贵,只靠那点子俸禄银子还不敷一家人喝粥的。那您说,那些供他们呼奴唤婢的银子那里来的?”
目睹得周氏和顺解语且待前面的孩子嘘寒问暖体贴备至,老安庆侯很快走出了丧妻之痛,也放心肠把后代们交给周氏。待到冯轸出世,周氏站稳了脚根,更加的面甜心苦,好活着子冯辕早搬去了前院,后院另有太夫人坐镇。
相对于冯家的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徐家却早已对曹家的远景堪忧洞若观火。
刚才那串突如其来的咳嗽,震得胸口撕扯般的疼痛,也耗尽了她的力量。
眼看老安庆候就要点头承诺了,幸亏此时远在江宁的大舅终是顾念着自家妹子留下的血脉,吐口把嫡出的女儿许进了冯家。
徐阁老眼放精光道:“皇上布了手好棋局,想来北疆将士的血书送至朝堂的时候,曹麒早已上路了,再有两三日便可归京了。顿时呀,京内里,特别是大理寺就该热烈了。”
江东徐家,据传乃大书法家徐自修先人,远的不说,只说自本朝立国以来,徐家就出了帝师三人,皇后一人,拜相两人,入内阁一人,进士总计八十三人。
一年热孝畴昔,后妻夫人周氏进门,隔年就生下了冯轸,仅比冯轲小了两岁。
徐明涛乃前科探花。
德妃听得一笑,随她干脆。这些话瑞香三不五时地拿来讲教一番,翻来覆去地就这一套说辞,连洒扫的小宫女都倒背如流了,偏她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