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脖子动了动,生硬而迟缓地扭向他,抬眼看向他的脸。
出租车驶过使馆街,教堂仍然是灯火透明,很多白日没时候的教友只能冒着北风早晨过来。夜晚的讲授有一种差异于白日的美,如果说白日是寂静厉穆,那早晨就是奥秘幽远,仿佛诉说着神意的难测。
“哟,冬岳这么晚返来了?我还觉得你明天不返来了。这么晚你就不消特地跑返来了,有白姨在这里顾问呢,出不了事……”白姨有些心虚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顺手把音量拧小一些,脚下是一地的瓜子皮,踩上去咯吱咯吱的。
郭冬岳当真地对她说:“你放工了。”
郭东岳扶着她从床上站起来,为她披上衣服,戴上领巾和帽子,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拎起鸟笼。
“妈,我返来了。”他试着叫道。
母亲不断地吞咽着唾沫,手指紧紧地抓住床单,将床单都抓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