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应元也感觉朝廷取士之道有大缺点。

秀才碰到举人是要称前辈的,自称则是晚生,称兄道弟是不成以的。

“学问并不能鉴定士子才气高低。”

“士子营哪有甚么前辈。”黄宗羲从速扶起阎应元,又道,“如果非得有前辈,那也应当以达者为前辈,皕亨兄你才是众士子前辈。”

“前辈此话真折煞晚生。”阎应元忙道。

正躺在行辕里转辗反侧,高起潜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但是见着黄宗羲以后,路振飞却绝望了,因为黄宗羲并不是来送旨意的,并且圣上也不晓得内阁要剥夺勤王士子兵权这件事。

崇祯现在满脑筋想的都是李香君倩影。

要求勤王士子交出乡勇的批示权。

说此一顿,阎应元又问黄宗羲道:“太冲兄你感觉呢?”

早晓得刚才在拂尘宴上,就不喝酒了。

目送黄宗羲在一队边军的保护下远去,阎应元却堕入深思。

“以是让高高在上的帝王为了几十上百万生民放弃重创劲敌的机遇,绝无能够。”

但是黄宗羲底子不在乎这些繁文褥节,他连“天下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这类话都敢公开说出来,又如何能够在乎这些俗礼。

黄宗羲道:“皕亨兄,你我一见仍旧,并且我也看得出来,你也是一个内心真正装着百姓百姓的士子,以是还望你务必照实相告,不要有那世俗设法,以为你我友情没到就不该该议论此等话题,实在我辈士子就该坦开阔荡,事无不成对人言。”

别的,路振飞又派了一队边军先护送黄宗羲顺水而下到宿迁,阎应元因为急着要返回山阳城,就恰好同业。

黄宗羲身为举人,大要上或许不会摆出来,但是内心里不免会看轻秀才,而阎应元恰好就是屡试不中的秀才,然后改考武举才出的仕。

“有些士子学问高深,谈古论今头头是道,言及世事却一问三不知,行军布阵更是笑料百出,有些士子虽不懂寻章摘句,却谙熟世事,比如皕亨兄你,于战阵之事天生灵敏,值此大争之世难道远胜那些士子百倍?”

杨破奴也道:“小人自幼发展在长江边,颇通水性,能够从上游凫水出来,建奴固然在岸边设置了大量的夜不收以及伏路军,也是拦不住小人。”

……

路振飞也是不晓得如何办?

好半晌,阎应元又接着说道:“但如果真推许民本思惟,就需事事以生民为先,就需事事以百姓之福祉为念,那么我大明之施政国策也需以民为先,如此一来官员缙绅乃至宗室后辈之特权将荡然无存,圣上真能做到如此?”

顿了顿,阎应元又说道:“即使圣上能做到如此,太子呢?太孙呢?三世乃至五世以后的天子仍能做到如此?能吗?”

“把事情给办好了?”崇祯闻言愣了下,“甚么事办好了,说甚么呢?”

“本日又得一同道中人,真大快民气!”黄宗羲抚掌大笑道,“那就让我等先襄助圣上守住黄淮防地,保住大明鼎祚,守住我汉家衣冠及宗庙,然后再徐图规复,待他日天下复定以后再来实现这终究之抱负吧!”

听到这,阎应元便堕入深思,这个他真没想到。

“太冲兄果如此,弟愿驸骥其尾。”阎应元长揖到地寂然道。

一番扳谈,两人都有些相见恨晚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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