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刚被砍头的左都御史曹于汴,他家一个亲戚就是京师的大粮商之一。另有皇亲勋贵,也都有之。这个权势之大,乃至都让东厂提督曹化淳都踌躇过。
“众所周知,粮食发卖,所需本钱甚多,本金假贷需利钱,雇工亦需人为。如若发卖粮食不能赢利而不能养家糊口,则粮商高低何故存活?此与夺人之命何异?虽有哀鸿确需救济,可哀鸿之困可源自粮商否?非其之因,却承其果,对粮商高低公允乎?同为陛下之子民,厚此薄彼乎?”
普通来讲,粮商都是有背景的,也是要本钱的,小打小闹还不敷路上耗损的。也是以,粮商的背景,不是成基命这类辅臣级别的,那也不会低到那边去。
这是胡广的风格,有事能够劈面讲,可一旦有了决定履行了,还想着体例反对的话,那就要不客气了。
成基命侃侃而谈,仿佛是在主持公理,为民请命,为天下之不公鸣冤!
“贩子本性逐利,非只粮商一类。如若发卖粮食一途不但无赚,反而亏损甚多,试问此后另有何粮商敢再发卖粮食?如若天下再无粮商,则边军口粮何来,南北粮食不得畅通,到当时,恐怕饿死不止是百万老弱!饿殍之多,恐会摆荡大明根底。陛下,臣言至此,惶恐不安,深为大明百姓忧之,为陛下忧之,为大明江山社稷忧之!”
成基命说到这里,乃至还挤了两滴眼泪,仿佛他已看到了饿殍各处,大明将亡了。
对于这一点,辅臣成基命等人是领教过的,明白天子所说的话当真,此时如有定见不会被见怪。
胡广听得暗自嘲笑,这些文人的嘴皮子还真是一绝,能把活得说成死的,黑的说成白的,一点芝麻大的事情能说整天都塌下来了。
胡广想着这些,看到底下还没有说话,便就想宣布履行时,却见成基命咳嗽一声,跨步出列奏道:“天下万民皆为陛下之子民,哀鸿是,粮商亦是。如若采纳此等管束之策,不亚于与民夺利。”
每由兵事,水涝水灾的时候,就是粮商最轻易发财的时候,粮商要做的,只是囤积奇居到这个时候,再低买高卖,能狠狠地发一笔大财。
“此临时管束之策,到南边粮食运抵,百万哀鸿得以安设后再行打消。所征调之粮食,亦会给还!”胡广说到这里,便又问道,“诸卿,如有贰言,可劈面奏来;退朝以后,不得阴奉阳违!”
胡广说到这里,冷目扫视底下统统臣子,厉声说道:“其他卿等,当为榜样,做好安抚,敢有暗中拆台者,一经厂卫查获,就不是丢官离职这么简朴!”
成基命固然看到天子的神采欠都雅,不过他也晓得天子必定反应不好,但只要不是蛮不讲理,就都在他的预感范围内,便持续报告着他的来由。
这些是粮商的背景,算是事前有相同了,要再敢下绊子,就不要怪朕发飙!胡广心中想着,便站起来喝道:“既然如此,诸卿按此行事,不得怠慢,退朝!”
他乃至想过把这类管控办法推行到其他灾区,比如陕西那边。可也只能这么想想罢了,那边不比京师,对于本身或者朝廷来讲,还没有阿谁掌控力,强行推行的成果,只会让那边的局势更乱。
刚打了京师保卫战的败仗,领兵的将领都是他的亲信,在如许的前提下,有充足的掌控力,胡广才俄然拿出了这类管控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