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昀见怪不怪的看着这幕,渐渐饮尽杯中美酒。
金元被留在原地,望着她拜别的方向也不敢跟,只小声嘟哝了句:“茅房也不是阿谁方向啊。”
宋清昀倒是涓滴未受影响,他眸色清正,执杯轻啜着美酒,薄唇悄悄一翘,暴露抹淡淡的笑意,“谢陛下奖饰。”
就在这时,一名臂搭拂尘的小寺人急仓促的走了出去,“陛下,洛中国的特使到了。”
“谢陛下。”
水面上有水廊高跨,凹凸错落的盘曲蜿蜒,廊柱之间挂着的黄绢面竹枝灯笼被夜风吹得飘零,衔挂其下的成串细铃来回敲撞,收回的声音泠泠清脆,绕梁不断。
“既然天子陛下要见哥哥,那就去吧,我先回堆栈好了。”洛雅柯咬了口胡饼,声音含含混糊的,看在洛庭柯眼里,自是一番头痛。
管家慢悠悠的瞟了他一眼,没说话,倒是另一名保护有眼力劲,公开里捅了发问的人一下,抬高声音道:“你笨啊!在我们府上设席,用的是府上的银子;而在皇宫设席,那但是用陛下的银子。”
洛庭柯在肩舆里等了好久都不见转动,不由奇特,撩帘扣问道:“杨统领,是到了吗?”
洛庭柯面上神采倒还是如常,点头表示体味后,就重新坐回了肩舆里。
东临帝很对劲宋清昀的聪明,“嗯,那场上这些人就留在宫里吧,省的你府上人多拥堵。”
东临帝不知不觉间坐直了起来,他直直看着那些轻巧扭转着的舞姬们,眸色沉迷而虚渺,似是坠出神幻境境,“宋卿,你府上的这些个歌舞乐伶,可真是……妙啊。”
“嗯,那朕的那些新来的舞婢和乐婢……”
――如此巨款,竟用来制作玩乐场合而非用作军需……的确、的确不知所谓!
在浮碧水阁的东面,是东临帝安息之所,名为绎雪轩,轩前种有五株海棠树,每到花季,花瓣飘落,好像雪花从天而降,纷繁扬扬,遂取名绎雪。
***
青吟巷,江府。
浓墨染就的天空上星斗琐细,一轮弯月遥遥高挂,看上去孤凉又冷薄。
杨皆点头,“宋相府里养着很多绝色的舞姬和乐伶,放眼全部东临国,无人可对比。”
杨皆望向洛庭柯,仿佛是在收罗他的定见。
洛庭柯勉强压抑住内心想要暴走的打动,在金灿灿的金砖空中上跪了下来,“洛中洛庭柯,拜见陛下。”
东临帝一噎,半响才道:“宋卿,你这么直接让朕很没面子。”
杨皆送了洛雅柯返来,单独骑着马在前头带路,远远已能看到丞相府气度不凡的大门,几个保护打扮的男人守在丞相府管家的背面,沉默的等着他们走近。
东临帝设席的地点定在御花圃的浮碧水阁。
“前些日子宫里进了批舞婢和乐婢,跟你的这些人妙人儿比,可真是差得远了。”东临帝悄悄感喟着,倒是舍不得移开视野,“宋卿,比来政事是否繁忙啊?”
东临帝‘嗯’了声,漫不经心的咽下怀中舞姬喂他的橘瓣,“洛卿平身吧,你远道而来,辛苦了。”
“啊?”
宋清昀接过宫娥手中的福橘,却制止了她的服侍,“陛下言重了。”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声和顺的男声。
……
这话一出,宋清昀还能有甚么不明白的呢,他放下酒杯,遥遥拜了一礼,“劳陛下顾虑,统统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