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掌柜获得首肯,这才清清嗓子,命人开了第一个箱子,并亲身从里头捧出一顶光芒灿烂的凤冠来。
顾少元连对父母也要坦白的事,白鹤轩不信赖这些不相干的人能等闲得知。
“曹老头你好大的口气!别觉得你装神弄鬼就能漫天抬价!梅家大蜜斯的嫁奁,不是应当好幸亏顾丞相府上放着吗?如何会尽数落在你手里,西街坊纵有天大的本领,也没胆量打劫丞相家吧?依我看,多数是假货吧!”
“有事理,那么……凤字房的客人呢?”
配房里的梅馥见状,点头嘲笑。
世人谈笑归谈笑,可看向那顶凤冠的眼神,却真的都带上了几分神驰迷色,客座上竟然有人开端出价。
终究那本春宫以二百两的高价被人买走,又换上对传闻是前朝第一名妓柳诗睡过的玉枕。如此拍卖了三五样东西,底下的客人开端有些不耐烦了。
就在人们群情纷繁之际,不知人群里是谁说了一句。
“至于此人,看似平平无奇,穿戴打扮比起天字号房的客人可谓寒酸,但方才他打赏时脱手豪阔,这西市街的伴计们仿佛都和他很熟,必然常常来此,我猜,他是个经纪。”
“我出一百五十两!”
“这位客人,红牌。”
听人提到夏雪篱的绯闻,梅馥心中隐有怒意,但转念一想,既已一刀两断,别人的口舌,又与本身甚么相干,便干脆含笑听之。
沉重的木箱被一个个抬了上来,本不算宽广的展台变得更加狭小,曹掌柜摩挲着箱上那细巧的雕花,一张干皱老脸熠熠生辉,毕竟,西街坊承接这么大宗的买卖,还是头一回。
雅座里,白鹤轩拧眉。
“这些箱子上都刻着梅家特有的图腾,乃是用珐琅嵌入木雕以内而成的精制工艺,除了梅家,外人可仿造不来,连这都辩白不出,还妄图买下梅大蜜斯这份嫁奁,真是不自量力!”
他的声音不算很大,却让在场合有人都温馨下来,世人面面相觑,连带头质疑的那几名客人都偃旗息鼓了,陪笑道。
“你所谓的经纪,是指他背后另有更大卖主,只是不便出面,以是雇他代之?”
“既然如此,七十两我要了!”
“三千一百五十两!”
“我出三千一百两!”
白鹤轩看了梅馥一眼,见她一脸不为所动,轻叹一声,右手执扇往左手里一拍,点了点头。
“够了,够了。”
场子里人满为患,桌椅中心,是一方不算特别宽广的台子,原是茶馆平话人用的,现被老掌柜改作展台,上头一方八仙桌,铺着红绸,待拍卖的宝贝便按照代价由低至高一样样被捧上前来。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黄四娘就罢了,但方才提起顾少元的那些人,也是你安排的吧?”
“起首是天字号配房的客人……你看他年逾四旬,身着素色织锦缎袍,看似低调,手上的戒指和腰间玉佩却均是代价不菲的上品翡翠,身边两名侍从特地做侍卫打扮,这类人,我们梅家打过交道的也很多,纯粹的贩子出身,却爱好附庸风雅,博彩头。我想,他本日若买下我的嫁奁,想必会成为此后在名利场上的谈资吧!”
“这顶凤冠,贵重还在其次,可贵的是,它不满是出自刘玄机之手,这图纸设想,可都是顾相亲力亲为的,因顾家世代书香,家训甚严,顾相画这图纸时,都只敢瞒着父亲,以是没有几小我晓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