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阿馥才生了孩子,即便为了他们母子,我也不该在此时再造杀孽,便饶他一命吧……”
“有其父必有其子,公然是当得起这个名字的。”
见他又提起这个话题,梅馥心头一跳,赶紧装傻,弹起家来。
这唐子尧不但是唐不遇的儿子,早就扬言要向夏雪篱复仇,并且是长公主忠厚的拥戴者和高超的谋士,畴前的夏雪篱,对于这类祸端,何曾心慈手软?
转眼秋逝,又是瑞雪兆丰年,待梅馥重新规复窈窕身材,又不得不裹上厚重的大毛衣裳了。
“丫头如何了?我一向就但愿生个女孩子,每天给她打扮得漂标致亮的,难不成学你,整天让玕儿不是穿白就是穿青?一点也不成爱!”
来客们见他欢畅,更是舌灿莲花,甚么冰雪聪明,钟灵毓秀,双目如炬,骨骼精奇,文曲星下凡,似有治世大才之类的都出来了,几近将一个才满月的孩子夸成了妖怪。
真是一孕傻三年,梅馥烦恼地扒了一口饭,嚼得贼响。
“要不……等你身子好一点,再给琅玕添个mm?”
“你们两个真好玩,快意来快意去礼尚来往,不晓得的,还觉得有甚么特别含义呢。”
“阿篱做事,哀家没有一件能够抉剔的,唯独娶了这个女人,倒是他此生的败笔。”
梅馥有力,两人又谈笑了一会,直到丫环把晚膳布好,夏雪篱亲身给她布好菜,可两人才吃了一半,却听内里阿九隔窗道。
夏雪篱撑着下颚靠在枕头上,随便地用手指搔搔琅玕胖乎乎的下巴,逗得他咯咯直笑。
在夏雪篱的表示下,梅馥猎奇地翻开,两柄镶着各色宝石的金快意映入眼影。东西做工精美不在话下,在黄色的烛火下,一片灿烂,灼人眼球。
顾少元笑了,笑得非常痛苦,他没有承诺也没有回绝,只是将琅玕还给梅馥,留下一句话,便飘然走开。
“夫人放过玕儿吧!你若喜好女孩子,我们再生几个便是了。”
“我也推测了,唐不遇的儿子么,他如何忍心?何况这小子还是他们清流眼中的刚正不阿栋梁之材,如此,想个别例发配放逐便罢……”
顾少元抬眼直视夏雪篱,目光中似有暗潮涌动。
“终究脱手了吗?看来还等不到春意复苏,毒蛇便蠢蠢欲动了呢……”
夏雪篱却不觉得意地笑了一笑。
阿九惊奇了一下。
夏雪虞见梅馥真的走了,对身边的戚梦婵冷冷一笑。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顾少元这才转过甚。
既无可转头,这是她,能够赐与他的独一安抚。
“少元,如果不嫌弃,琅玕认你做寄父可好?”
“琅玕不是人间树,那边朝阳有凤凰……”
夏雪篱扯扯琅玕帽上的穗子,笑眯眯打趣。
“顾少元那厮陈腐得很,并不附和主子的主张不说,还想保下唐子尧。”
“好端端的男孩子,将近被你打扮成个丫头了。”
“少元,你来晚了。”
“……再说吧,这孩子也不是想要就能有的。”
夏雪篱悄悄在她额上吻了一吻,也不顾丫环在场,柔声道。
“但是主子,这小子的爹当年栽在您手上,若不斩草除根,只怕后患无穷。”
国舅家的小公子请满月酒,哪有不赏光的事理?除了夏府门客,常日那些削尖脑袋都想往夏府钻的人更是得了凑趣的机遇,有帖子没帖子的都想借着道贺之名攀个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