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馥,你真的忘了我了吗?”
平白被娇声呵叱,白鹤轩还是可贵的好脾气。他一个回身挡在梅馥跟前,风骚上挑的桃花眼现在却泛出些许呆意:
梅馥扶着花门的手按捺不住地颤栗,她再也站不稳,膝下一软瘫软在地,大滴大滴的眼泪夺眶而出,却刚强地死死咬住下唇不想本身哭出声来,无助而彷徨。
“谁记得你?白公子,不是有话要说,那请开门见山吧。”
一秒,两秒,三秒……
特别是小孩子,已是把梅馥的花轿团团围住,喧华着讨糖吃,白府的彭管家见状,右手一挥,已是有丫环托着朱漆托盘鱼贯而出,漫天的彩纸跟着糖果铜板散下,惹得小童们欢闹着疯抢,白鹤轩顺势站在轿前拱手。
彭管家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待他回过神来,一看四周人也是愣在当下,均看着两人拜别的方向久久无语。
梅馥看他半晌,像是听到甚么无稽之谈般,嗤笑一声,扭头就走。
他脸孔秀美,虽是近几年才落脚都城,但因风采翩翩。乐善好施,在都城商户中也很有职位,此言一出,更是惹得世人喝采,纷繁向白鹤轩道贺。
“你到底是谁?另有,不要如许叫我!”
梅馥看他一眼,跳下肩舆,径直便往前走。
“你……你到底是谁?”
梅馥心头大惊,还欲辩白,白鹤轩却微微点头,一根手指横在她唇边。
“阿馥,这几天你先住在这里。”
彭管家喝了一嗓子,顷刻屋外又规复了鼓噪,他抹了抹额上的汗珠,板起脸来狠狠看了世人一眼,强压了其别人猎奇的目光,这才忙不迭往屋里走去。
“吴侬软语说得再好,却粉饰不住性子里那股倔强,梅馥,装得再像,你始终还是梅馥。”
白鹤轩有些遗憾,他话音未落已见梅馥面上怔然,正一步步往前走,便也悄声跟上。
见梅馥一脸严厉,白鹤轩也收起了脸上的打趣,他正了正色,嘴边噙了一丝笑,咕哝着说了句“不好玩”,再看梅馥杀人普通的视野朝本身射来时,总算规复了平常的温暖温润样,无法让步。
白府虽只是普通商贾世家,且在都城落脚不过几年,但这府邸却修得非常气度,那几进几出的园子,以花圃中中间的蝙蝠形水池为心,四周辐射开来,而白鹤轩带着梅馥一起穿过花圃,最后在一方小院前落下。
虽似又不似,梅馥身材晃了一下,仿佛又回到了那住了十九年的梅府西厢内室,掌上明珠,父兄心疼,未出阁时的天真烂漫与豪放豪情……而那家破人亡,树敌叛变,更像一场遥不成及的梦……
梅馥苍茫地点点头,才往前迈了一步,那踏实的脚步让她差未几又被本身绊倒。幸而中间的白鹤轩长臂一捞,才让她险险稳住。这一下,白鹤轩干脆把梅馥从地上抱起,梅馥终究不挣扎,闭眼伸直在他怀里,直到他把本身往屋中椅上一放,才抬眼看他。
梅馥浑身一震,可转刹时已是掀帘站起,倒是广袖掩面,不顾他伸出来的手先白鹤轩一步走上青石台阶,迈入了门槛。
四幅美人屏风,金丝鲤鱼状烟笼,檀木美人榻,青色博古架……就连那半垂帘下绣床边顺手放的几卷闲书仿若还是当初……
白鹤轩点头一笑,走至她面前,低头在她耳边低声道。
“还呆着干吗,吹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