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代代都有联婚,可也防不了帝王的狐疑。现在到了宁璇这辈,她既然是宁钦渊的掌上明珠,又是月徵公主的女儿。可谓是最完美的联婚工具,只要宁璇嫁谁,有了宁氏一族的支撑,那人必是太子乃至帝王无疑。
那场面,那景象,那姿式!
男人喜颜,又是帝王,皇后天然是管不得,幸亏她有嫡子傍身,虽不是宗子,却也是太子的不二人选。直到有一日天子从宫外带回一绝色美人册封为淳贵妃时,皇后这儿初次打响了警钟。
宁璇为何这么说呢?还不是因为前些日子,她跟着元湛去了淳贵妃宫里,刚巧天子来了,晚膳时她被抱在天子的怀里逗弄了半晌。
娇憨憨的小样儿惹的天子大笑了好久。
三年一次的大选秀,常时邻国进献的美人,偶尔朝中大臣托干系往宫里塞的女人,频次是换的愈发勤奋了。饶是天子对原配恭敬珍惜,也免不了引诱,掖庭宠幸的妃嫔也更加多了。
那几年,宫里凡是育下龙嗣的嫔妃,皆是被皇后一手打压着。犹是生下皇宗子的玳妃,在生第二胎时母子不幸双双薨亡,暗里宫人皆流言是皇后动了手脚,至此再无人敢随便冒昧,而大皇子也被养在了中宫。
目光长远一点来讲,支撑元湛上位,绝对是有害无益。固然他有天子的大力相护,可待天子百年以后,淳贵妃并无皇后那样的父族互助。孤儿寡母的又哪是家属庞大的皇后一脉的敌手呢?
说来,前些年后宫尚算是一片安好,固然争宠的事情多有产生,可诸妃是谁也不碍着谁,皆尊中宫为首。而是这时候久了,女人依色度日的韶华也就畴昔了,天子后宫向来不乏美人,已然中年的皇后自是被萧瑟了。
宁璇这遭落水,可谓是丢尽了颜面,不消说元褚偶然之失抽了衣带,被看了个光。但说厥后不知因何走过的一群人,为首的便是天子陛下,一眼就只瞅着自家三殿下抱着赤果果的宁璇瘫地上。
月徵公主闻言,旋即一愣便是嘲笑连连,清光流转的美眸里寒意森森,摸着宁璇泛凉的脸颊,轻声道:“他们这是算好了啊,竟然都敢算计到本宫身上来了。”
月徵公主中年才得一女,费煞心机养得她多年安好,疼在心头。平日里虽送宁璇入宫,有些事情却还是隐了宁璇的耳目,丫头养大现在也未曾见地过宫斗为何。
元褚吗?
天子宠嬖淳贵妃是冠绝六宫,传闻迩来另有加封皇贵妃的意向,而五皇子元湛,年事一大愈显清华聪明,甚得帝心。至于在一众皇子里脱颖而出,少时便执掌兵权的三皇子元褚,仿佛就不甚能够较之元湛了。
“……”
宁璇想起上午被元褚倔强往殿外拉走的事情,另有那湖中飘着的裙衫,她便气极,抱着月徵公主的手臂就忿忿道:“是他拉我去的!阿娘,他混蛋!”
现在,皇子们是一日日的大了,天子也见老了,措置起政事来也不得力了。便有人在跟进步言,册立太子,这事就提上了日程。
“小璇儿今后嫁给你湛哥哥做妻可好?”
“哦嗬!三殿下这光天化日之下竟这般有失体统……”忠臣甲掩面怒喝。
月过中天,宁璇又一次从梦里惊醒过来,大略是白日落水后惊着了,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不肯入眠。守在一边的月徵公主忙抱着她哄,又叫宫人端了白粥来亲身给她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