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日有些忍俊不由,眸中泛动的宠溺,满得似要溢出来。
徒留下沈濯擎愣怔的杵在原地,直到殿中的咳嗽声减淡,他才堪堪回过神来,眸中精芒忽闪,举步走向屋内。
“停,”沈濯日略一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宫内克日有何丧事?”
唐芯有些不安,可一想到他那番含枪夹棒的话,又觉恼火,神情倔强地直视着他,一副恐惧无惧的模样。
“好些了?”好听的嗓音重新顶上落下,带着丝丝担忧。
切,装甚么漂亮,虚假!
“咳咳咳!”唐芯吓得如囫囵吞枣般,将那块方形的糕点全部吞了下去,捂住喉咙冒死咳嗽起来。
说话时,余光俄然瞥见了帘子旁,不晓得站了多久的男人。
“唐大人先前不是退下了?怎会在窗外盘桓?”
“你在想甚么?”见他久不说话,唐芯猎奇地抬起眼皮,问道。
“哦~”她状似了然的拍拍脑袋,“主子懂了,定是王爷常日里把尊卑分得太清,对下人严苛要求,以是呢,才会对皇上的行动感到惊奇。”
她忍!
氛围略显对峙,沈濯日敛去眼中的笑意,轻咳一声:“小唐,不得无礼,擎王如何治下,是他的私事,外人不成干与。”
深深看了天子一眼,他忽地展颜轻笑:“既然皇上有旨,本王也不好再同他计算。”
沈濯擎心堵得不可,他还未计算她自作主张弄走夏允儿的事儿,她竟敢对他不满?
“那王爷又怎会有刚才那番感慨呢?”唐芯的神采甚是纯良,脸上挂着大写的奇特,“主子虽是下人,但也是永腾国的子民,皇上见主子刻苦,脱手互助,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皇上放纵你,宠任你,那是你的福分,”他阴恻恻地启口,唇角挂着一丝嘲笑,“但你不该恃宠而骄,本王贵为一朝王爷,而你,不过是戋戋一介下人,连最根基的礼数,都没有吗?见到本王,还不快施礼?”
“没体例呀,”唐芯状似无法的摊了摊手,“干系到皇上的居处,做下人的,如何能视而不见呢?”
拳头突然握紧,力道重得连唐芯都闻声了骨头间收回的咯咯声响。
低头在盘子里挑挑捡捡,可算是找到了一块体形较小的糕点,挂着笑朝他递去。
大臣们争前恐后为天子高唱赞歌,而坊间,更是有文人骚人编写诗词,称道帝王的仁义之举。
手指猛地一抖,正要放进嘴里的糕点吧唧一声,掉到了地上。
“唐大人,”沈濯擎笔挺的身影呈现在了殿门处,居高临下地看着背对他,不知在做甚么的唐芯,眼里掠过一丝幽光。
“我已经没事了。”连灌了几杯茶的唐芯,瘫坐在矮凳上,背靠沈濯日的身子,有气有力的说道。
想到这儿,沈濯擎身侧的气味愈发阴沉。
这回,唐芯可不像之前,而是举头挺胸,意气风发地从沈濯擎的面前走过。
唐芯不屑地瘪瘪嘴,向沈濯日挑了下眉毛,这才晃出大殿,但她并未走远,而是在李德无语的目光底下,躲到了殿后的木窗下边。
重点是她特地为他经心筹办的这桌菜好么?
“除了这些词,可另有别的?”沈濯日姿势慵懒地坐在椅子上,轻睨着她。
躬身拜别时,他悄悄看了眼书不离手,手不离点心的或人,嘴角不自发抽搐了几下。
殿中,沈濯日理也没理寻机挑事的或人,身若惊鸿,跃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