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见他孤身回殿,沈濯日不由蹙起了眉头,心底模糊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修墨惊诧昂首,只觉上首的男人从未有过的陌生,他乃至很想揪着唐芯的衣衿问问他,到底给主子灌了甚么迷魂汤,让主子对他放纵至此!
这一声哭嚎后,竟有好几个大臣帮腔哭吼起来,御书房顷刻间变作了吵杂的菜市口,太后垂目拭泪,沈濯擎更是走到她身边,痛心的搀扶着她。
黑沉的眼眸里精芒爆闪,神情也变得极致伤害。
“这!”大臣们有些游移。
“是谁?”沈濯日冷声诘问道,眉宇间杀意凝集。
“皇上此言不当,”目睹母后在朝臣面前被下了面子,沈濯擎那里能忍?“母后既是太后,在后宫群龙无首之时,天然该站出来领受宫务,为皇上排忧。”
沈濯日亦变了神采,棱角清楚的面庞现在如乌云压顶,黑沉冷寒。
“嘶!”
“息怒?”幕后之人竟算计到他头上,且先他一步撤除了知情者,他要如何息怒?
沈濯日只觉心口有一头猛兽嘶吼着,就冲要笼而出,五指一紧,一脚踹翻了桌案:“查!给朕狠狠的查!”
沈濯日顷刻冷下脸,沉声号令道:“去,把人押来,朕要亲身鞠问!”
“你去将刑部尚书宣来。”此案既交由他来措置,这刚浮出水面的怀疑人,他自是应当见上一见的,且刑部尚书是朝中少有的中立一派,若能获得小莫子的供词,便能马上洗清那丫头的怀疑,借由他的嘴,堵住朝臣的非议。
“如何回事?好端端,人怎会暴毙?”
他是唐芙的生父,又是文臣之首,且夙来刚正,今次,若为大义出声惩办爱女,必会元气大伤,即便今后能缓过来,与天子之间也会有一道裂缝,而这,便是他要看到的!只要君臣离心,他把控朝堂之日不远矣。
“是。”修慈当即飞出木窗,向着御膳房飞去。
“主子,有线索了。”修慈紧随修墨以后飞窗而入,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高兴与冲动,“部属鞠问过扼守各宫门的禁军,据他们的供词所述,克日内,宫中内官唯有一人,形迹可疑。”
太后等人的脸上缓慢闪过一丝惊奇,难不成他查出甚么来了?
他乃是京中望族荣氏之主,荣家在永腾国历经三朝,根底深固,且一门武将,声望极高,他一出头,在场三名二品以上的武官,及御书房外闻声说话的御史等人,也紧跟着跪地求旨。
沈濯日的情感俄然安静下来,如看猴戏般,冷看着这批装腔作势的臣子,施压者多是附庸着繁华的一干武将,而以唐尧为首的文臣,则因相爷不表态,踌躇不决。
各种行动现在想起来,可不是两人有一腿的证据吗?
抽气声从人堆里传出,大臣们满心惶恐。
好一出大戏!
“小莫子?”沈濯日模糊感觉这名字有些耳熟,但宫里内官颇多,他哪能每一个都对得上号?遂转眸看向李德,表示他解释。
“案情已然水落石出,何需再审?”太后下认识蹙紧眉头,“更何况,香王不着调也非一两日,交给他办,哀家……”
“杀人灭口?唐鑫至今尚在天牢,而孙御厨更是负伤在身,他们有何滔天本领,能杀人于无形,嗯?”沈濯日怒极反笑,“朕看你们是脑筋不复苏,竟会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寺人,视如百里外取人道命的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