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在乾清宫,她一句话就惹来刀刃加身,差点身首异处,能不防备点吗?
瞧着她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世人只觉败兴,傲慢的哼唧两声,各自散了。
“那就对了,”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王爷对药材的味道并不熟谙,一时半会儿很难让味蕾适应补膳,才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余光扫过沈濯香那张玩世不恭的妖孽面庞。
“皇上和王爷兄弟情深,以往王爷没少与皇上同吃同坐,有何奇特?”李德被她的反应惊住,眉头一皱,催促着她从速出来。
“行猎期近,你如有随身物件,尽管奉告李德,让他代为安排。”用过早膳,他接过内奉养上的金丝娟帕,文雅擦拭嘴唇,提示道。
在殿门合上前,她情不自禁转头望了眼龙案后,正襟端坐的帝王。
沈濯日平生第一次被一主子违逆,一抹薄怒染上眉宇,却在见着她果断不移的神态时,无声消逝。
四盘药膳一分为二,别离呈到两人跟前。
唐芯端着见了底的金碗,神采呆愣地站在原地。
“快出来,”李德轻推了她一下,“香王爷早已听闻你厨艺高深,刚还说本日要品鉴一番,若能得王爷喜爱,好处少不了你的。”
想到这儿,唐芯连走路都带着风。
唐芯感激得眼圈泛红,这么好的公公如何就眼瞎到跟了个没情面味的主子呢?的确是华侈人才。
“公公,”唐芯一把将食盒挎进肘间,另一只手如紧拽拯救稻草,死死抓住李德的手指,“小的只筹办了皇上一人的炊事,你且等等,小的再去做一份送来。”
“王爷常日里鲜少服药?”唐芯张嘴就问,话虽是扣问,但口气倒是必定的。
唐芯踉踉跄跄迈进了殿门,双腿刚站稳,急仓促奔向门口。
“这事怪不得你,皇弟既吃不风俗,就将炊事撤下,等早朝散后重做一份送去府中。”沈濯日没在这事上多做计算,重新拾起金勺,盛了口米羹送进嘴里,面不改色的咀嚼着,似未曾瞥见唐芯庞大的眼神。
唐芯特地在盛膳时,将漂泊的药材叶子扒开,只取米粥,只夹菜盛盘,然后双手贴在腹部,屏气守在边上。
“炊事留下,你且下去。”他冷声下达逐客令。
“一会儿见着皇上,你就说昨儿个受徒弟的调派,出宫购置食材去了,别说漏嘴,这旷工一事,说大不大,端看皇上是否要究查。”孙御厨耳提面命,给唐芯灌输了一大串事理,深怕她一步错步步输,让前段光阴的尽力与支出付诸东流。
唐芯甜甜一笑:“多谢徒弟教诲,昨儿个门徒浑身乏力疲软,担忧把病气带到这儿来,以是自作主张旷工一天,徒弟~门徒晓得错啦,您别生门徒的气。”
他难受得一张脸拧成麻花,仓猝放下瓷碗,往嘴里灌了半盏茶,才勉强将苦味压下去。
唐芯垂目看了食盒一眼,一咬牙:“皇上,御膳房晨间事件未几,主子归去也没事可做,不如先服侍您用膳?”
沈濯香如有所思的摸着光亮的下颚,眼神在两人间来回转了一圈,遂,开口说:“皇兄,不如就听这主子的,别为了一点小事闹不镇静,值当吗?”
“这话说得有理,”沈濯香顺手取出腰间的骨扇,手腕轻翻,扇面顺势翻开,漫不经心摇摆着,“可再分歧,也应是大相径庭,岂会相差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