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扯破,为甚么不说?”
“嗯?”暖意晕染的眸忽地在她胸口顿住。
“我,我只是哭得过分甚,嗝,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唐芯双颊充血的说道,声音低如蚊子,说完,偷偷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疲态尽显,眉宇间的羞意,化作浓浓的担忧,“等你的烧退下去些,嗝,我就去外边找人。”
滴落的泪花打湿了他的衣衿,侵入肌肤,卷起一丝灼痛。
……
尚未干透的白衣非常透明,模糊可见里边那仿若绷带般层层环抱的束胸。
毫无威慑力的警告,却胜利让唐芯的哭声止住。
“皇上――”侍卫脸上冰冷的雨水,大声呼喊着。
如果她的力量再大点儿,再有本领些,就不消拖他后腿,还扳连他为了给她减少承担,强忍着伤走路了。
沈濯日冷静看着她,薄唇微扬,食指敏捷点住她的睡穴。
顿时,世人的目光纷繁聚焦在了瘫坐在竹架上,正由四名侍卫抬着出洞的唐芯身上。
目光投向洞外,电光火石间,一个动机闪过脑海。
守了一夜,他该是累坏了。
双肩一抖,唇间收回一声奇特的轻响:“嗝!”
她愤然顿脚:“我去找树枝。”
“脱。”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带着不容置嚼的严肃。
“叫你装逼,现在遭报应了吧?该死!你这纯属自找的!”她一边把布帛贴到他脑门上,一边喋喋不休的经验道,“别人做天子,是让下人去死,到你这儿可好,竟是主子代主子遭罪,你说你傻不傻?”
伸手一接,舒展的剑眉不自发放平。
衣裳褶皱,青丝堆肩,面上、身上到处可见凝固的血迹。
她为何身材比男儿娇小,为何耳垂上留有女子的耳洞,又为何没有喉结,这统统,终是解开了。
一手抱着树枝,一手抹去脸上雨泪稠浊的水渍,朝洞窟深处走来。
有些事他晓得便可,无需闹得满城风雨。
黑眸轻转,毫不料外见到背抵石壁,乘坐姿睡着的唐芯。
鬼哭狼嚎般的嚎叫声,刺痛了沈濯日的耳朵。
手背敏捷贴上额头,又摸了摸他的双手。
沈濯日幽幽转醒,眸色有一瞬的迷离,而后,雾色尽褪,明如天上月。
“这条腿,你不筹算要了吗?”竟然单独逞能,要不是进山洞后,她嗅到了血腥味,不知他还会瞒到几时。
“这些应当能拼集着撑过今晚。”放下怀里的东西,她昂首看向沈濯日,“我先帮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今后我不叫你冰脸神,叫你豪杰!捐躯救人的大豪杰!”
他的伤不能迟延太久。
话到此,沈濯香已知不能再深谈。
沈濯日眸中的暖意顷刻褪去,目光转向洞口。
他咚地跪在了地上,满心自责的说:“臣弟救驾来迟,让皇兄刻苦了。”
虽知她伤势应不严峻,但听闻太医的阐述,他才真的放了心。
一声痛斥传出洞口。
他撑着身子坐起,额头上滑落下一块带着湿意的破布。
她的脑袋忽上忽下的点着,敬爱极了。
“她如有何差池,朕唯你是问。”
手指抚过他炽烫的脸廓,眼泪啪嗒一声,砸在了他干裂的唇瓣上。
泪水刹时决堤。
她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蹿起来,敏捷脱去外衫,连拽带咬,终究扯下了一块碎布,跑到洞口,借着雨水将布帛打湿,然后回到山洞,扶起高烧不退的天子,让他枕在本身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