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语气透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这是何意?”
“唔!”一声含混不清的嘤咛,在鸦雀无声的殿中响起。
他知,她并未真的醒来,而是处于似醒非醒的状况,全凭本能和直觉在行动,然,偏生是如许的她,竟比常日更加敬爱。
李德绷紧的神经为之一松,就在他觉得唐鑫不会再做出任何失礼的行动时,又见到她的爪子在桌上摸来探去,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眸底漫过一丝极淡的宠溺,食指托住下颚,持续抚玩着她下一步的行动。
‘啪’
乾清宫乃是帝王的寝宫,历朝历代,莫说是下人,就连后妃、幼年的皇子,也从未在此入眠过,此等先河毫不能开,不然,必将影响帝王的名誉。
外露的情感一扫而空,容颜一冷,不怒而威的凛然气势蓦地披发,定眼望向殿门,道:“擎王。”
或人鼻子一动,好似承遭到天神的呼唤,刹时展开了眼。
“啊?”沈濯香愣了愣,堪堪回神,便撞见帝王不愉的神采,眸光一闪,拍着衣摆从椅子上站起家来,“得,臣弟这就辞职,趁便把唐公公叫上一起,臣弟还想向她探听一下,那****说的药膳是如何做的,等回府后,传授给厨子,****做给臣弟享用。”
一道凌厉的眼神从上首落下。
没等他从惊愣中回神,手中的筷子俄然被人抽走。
十二道玲琅满目标美食摆上长桌,银盖一揭,肉眼能见着的红色雾气腾空升起,香味交叉着在殿中漫开,穿过珠帘飘入内殿。
沿着香气飘来的方向一起追了出来,哐当一声,扑到了桌上。
沈濯日慵懒靠在椅中,冷静凝睇唐芯,眼神里带着多少玩味,多少放纵。
“不必。”言简意赅的二字,却让沈濯香脚下的法度顷刻顿住。
还好,他赌赢了!
“炒老了。”唐芯咽下了嘴里略显生硬的鸡肉,筷子一转,就要往下一盘菜伸去。
在瞧见桌边背对他的熟谙身影时,黑眸里极快掠过一道阴霾。
李德没好气的腹诽道,若非主子爷在此,他定会冲出来,将人打醒,好好教教那人,为何宫规,为何主仆!
“没别的事,你就跪安吧。”沈濯日不悦地下了逐客令。
神情一怔,心头出现一丝哭笑不得的无法。
用心的!此人绝对是用心给他没脸!
“皇兄这儿挺热烈啊,”他笑着开口,“不知这位是?”
沈濯日毫不睬会身后调侃宫人的弟弟,向钟有权递了个眼色,后者指了指内殿,低声道:“大人就在那儿。”
强撑的笑容寸寸龟裂,眼底闪现出几分杀机:“本王在和你说话,你没闻声吗?”
静止不动的长睫下,双眸微阖,诱人的红唇悄悄伸开,收回极浅极轻的鼾声。
夜垂垂深了,此起彼伏的蝉鸣合着缓缓风声,从乾清宫外飘零出去。
一抹凝重染上眉宇,倘若本日之事传出去,那小子怕是要背上惑乱宫闱,蛊迷军心的罪名啊。
说着,他抬步往内殿走去。
忙完手上的事,半弯的腰身无声挺直,正欲出殿,哪想到,龙袍的宽袖竟在回身时,不谨慎拂过唐芯的脸颊。
“天!”紧跟着出去的李德,当即惊呼出声,“这个小唐,真真是胆小妄……”为。
拿到东西,唐芯抓起桌布用力擦了擦筷子,然背工臂一伸,仿若复苏人普通,精准无误的刺入了桌上那盘清蒸鲢鱼当中,纤细的筷子剜下鱼肉,合着溅满酱汁的鱼皮一并放进嘴中,没法用言语描述的绝妙味道,充满在味蕾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