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芯恼羞成怒地撇开首去,在心底狠狠鄙弃着本身毫无骨气的反应。
薄唇微动,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为甚么对我这么好?”她很早就想问他了。
唐芯暗自想到,可想起他那可爱的恶兴趣,萌发的好感立马歇了。
这动机刚蹦出来,修容赶快点头。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任何同那家伙有干系的人!
唐芯气呼呼瞪着他。
通俗的眼神轻睨过她泛红的双耳,又若无其事的移开,捧起茶盏浅抿了一口,虽是不言不语,但举手投足间,仍披发着一股没法忽视的文雅贵气。
半响后,沈濯日率先收回眼神,没说信,但也没说不信。
“晚宴后,又主动拦下景国公主。”
唐芯内心有些泛酸,盯着他的眼神中,参杂着无声的控告与委曲。
修容发挥轻功从后追了上来,截断了唐芯的来路。
丝丝白雾自她的发尖窜起,重新梳过的发冠里藏着的几戳潮湿发丝,在雾气中变干了。
头也不回冲进雨帘,她没有瞥见的,是殿中人的欲言又止,没有听到的,是那一声无法、欣然的感喟。
“不去。”唐芯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一翻身,持续蒙头睡觉。
主子这副鄙陋到极致的模样是如何回事?难不成他已对那人在乎到连她穿戴过的衣物,也能如痴如醉,视如珍宝了?
次奥!她为毛要听他的话啊!
沈濯日缓缓笑了,那笑似百花盛开,令六合亦失了色彩。
眸中迸射出两道冷冽的寒芒。
免得那人勾引皇上,今后嫁进宫里和主子争宠!
“明日天明,你还会再去。”
乾清宫正殿,案几上檀香冒着昏黄不清的白烟,李德状似恭敬地端着茶壶,正弯身为天子斟茶,可一双眼睛却不住地往内殿偷瞄,耳朵亦是高高竖起,试图听到里边有何动静。
“真真是不识好歹!”修容忍不住动了气,不在追逐,握着油伞回到乾清宫,“主子,唐大人并未承情。”
走向殿门的速率并不快,就像是在等候甚么一样,可惜,直到她出门,也没盼到身后响起一声挽留。
“诶?”她惊呼一声,低头一看,就见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尚未发问,一股温水般暖阳的气流,由外向体内活动。
不哭,她才不要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哭!
眸光一亮,她欣喜地喃喃道:“本来是真的啊。”
两团红晕飘上脸颊,她撅着嘴,带着三分羞怯,七分娇嗔的道:“说得仿佛你有读心术似的。”
唐芯貌似平静地走到御前:“我换好了,您现在能说说,大半夜宣我来此所为何事了吗?”
她忘了,这世上能让主子放纵的,屈指可数,而这寥寥数人里,并无她。
“我皮厚耐淋,用不上它。”送伞是谁的意义,她清楚得很,可她不想接管那人的美意。
他不玩弄人的时候,还是挺不错的。
哪想到,唐芯竟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肉嘟嘟的小脸纠成一团,嘴里还不竭吐出呵呵的诡异笑声。
等联婚一事告终,他再寻机遇与她详说吧。
“主子,您快解缆啊。”小春被她这模样吓得不轻,弱弱地催促道。
“或许。”沈濯日顺势应了下来。
手指在半空被一只小手拍飞。
强势的号令,如一记重拳,砸得唐芯心口钝痛。
沈濯日微微侧目,面色冷然,透着股逼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