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仓促的抹着眼泪去了,应亿安赶紧走回屋内,伏案疾书:“这封信要尽快送出去,皇上既然不让我们见,我们也只能等着。”
那手札很快就托人送了出去,应亿安坐在案前,一向到窗外落日西沉堕入了一片暗淡,楚英坐立不安,应亿安呆愣深思。惜颖宫各处点上了灯,敞亮跳动的火苗在铜盏中,纸罩内,石灯间,为幽寂沉默的宫苑染上色彩,楚英单手撑着脸,趴在窗台上,思路飘远了。
皇上坐在长官上,方才换上了正式号衣,面庞上是归纳不住的怠倦与等候。他对于应亿安冲来一事毫不吃惊,很快各处获得动静,几位皇子与皇后纷繁达到主殿。
“那岂不是皇上现在也在……被下毒中!你莫非不该去禁止这些么?!”楚英抓紧了应亿安的手腕。
应亿安摇点头:“我反倒也是睡不着。”
皇上伸手让他们免礼,但这些人也全然没有要施礼的意义,他们毫不斜视主殿都丽堂皇的装潢,站在高大廊柱之间的黑曜石地板上。为首的人手捧玉盒,帷帽下却传来少年清冷的声音。
“是父皇对我要求低,我这两年也不是甚么书都不读,只是上辈子读完了四书五经,这些年就看一看志怪纪行。”应亿安笑道。
楚英却总感觉应亿放心中有事,他与应曦分道扬镳后,楚英赶紧跟上:“殿下,但是出了甚么事?”
太后也忍不住笑:“年青二十年,那我成甚么了。再说了……我一向不肯让皇上去求三清宫,人生而病死本就是应当的。传闻那灵药镇着青霄峰,若我随便入肚,疏忽仙家人,只怕天下不安宁――”现在宫中女子大多信道,太后说出这么一番看起来有几分好笑的话,楚英并不吃惊。
楚英看着他等他持续说下去。
应曦嘴太甜,太后被逗得笑起来:“小小年纪就如许,今后莫不是要将太子妃说的心花怒放!”
三清宫来人已经入京,皇上得了动静就让他们直接入宫,楚英站在应亿安身后不远处,直到夜晚的冷侵入这沉寂等候的主殿,在无数燃烧的烛火中双腿发凉,才看着一队红色的人影在关福的带领下飘然畴前门的广场往这里走来,他们约三十人摆布,每人都带着帷帽挺直脊背,广大的红色衣袍微微闲逛。
但她内心头也因为这个假想而乱作一团,这宫中倒是没甚么流产沉塘的下作手腕,但更有藏得更深,一脱手就是针对皇上与太后之人,若非为了权势,毫不成能有这般包天的胆量。
“父皇,皇奶奶当真……?”应亿安站在龙椅台阶下轻声问道。
“……重生之前,父皇病重之时,我被拦着不准去见他,偶尔一次去见他,父皇发着烧在床上,也是那样浑浊的瞳孔,牙龈发紫,手臂痉挛……”应亿安说的慢,楚英却惊诧的瞪大双眼:“你是说如果这是下毒,那么目标不止是太后,另有皇上!”
“在您面前,我先是您孙子再是君子,做些吃食又如何。三清宫的那些神仙很快就会来了,皇奶奶吃吃喝喝,跟我们玩乐一番,就比及了。那灵药入肚,保准甚么病都没有了,说不定还会再年青二十年呢。”应亿安笑起来。
这话倒是哄得太后眼眶微红:“你父皇为了这一点所谓的灵药,又不晓得要如何与三清宫那些疏忽教条皇权之人周旋,老身这辈子也没甚么成绩,幸而有个明事理且有孝心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