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孟嬴则是讽刺的笑出了声来,“不要与我提齐姬,她苦吗?不然!”孟嬴说完以后轻呼了一声出来,心中似有痛恨的模样,“这些年来我留她性命,但是毕竟也是错的,早该杀了她才是,她日等夜等,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我何尝不晓得,她想做下一个我,替代我的位置。”
现在,齐姬如法炮制,她也亲手搀着她的孩儿一步步走上那至尊之位……
“你……”伍子胥一时愤然,盯着孟嬴实在是不晓得该如何是好,毕竟还是无法的道了一句,“你又何必如此?”
说着,孟嬴则是持续讽刺着,半点都不给伍子胥面子,“可这又如何,她得有这命,一介宫婢,到底是宫婢,公子胜即便出自东宫又如何?他母亲到底也是卑贱之人……”
孟嬴倒是连头都不回一下,只冰冷回道:“你就权当作我死了吧!”
她的话语轻飘飘飘的,却未曾被伍子胥听到,他的身影也已经走远,她的神情也仿佛定格在这一瞬似的,这一方城楼之上有着她的殷殷期盼。
孟嬴没有开口,也并没有下城楼,只还是在那上面极目了望着,彷如一开端的那般,冷冷的傲视着这城楼下方吴军的进收支出,仿佛与本身毫无相干似的。
但只听得她持续道:“我待齐姬问心无愧,但是她又如何待我,如果没有她的话,你的太子殿下也不会死吧,她非良玉,更似大水猛兽,太子建死得可真冤,另有你们伍家,如果当年不是她与费无极费经心机进了东宫,能有这么多事?伍子胥,你对楚平王鞭尸三百,全宫城听之得见,那对齐姬呢?是否也该千刀万剐,方解此恨?”
伍子胥瞥了她一眼,仿佛并不解她的意义。
说罢,即便有再多的不舍也是如许,孟嬴迎着这风闭上了眼睛,这个女子在这尘风当中摇摇欲坠的模样,仿佛一只折翼的胡蝶般,像是随时都要飞去了似的,看得伍子胥既是心疼又是心伤。
孟嬴随后则是又低下了头,悄悄的叹了一口气,“伍子胥,齐姬,你们都低量了我孟嬴,这么多年来,你们都低量了我了,我更但愿的是,你到时候能给我一个痛快。”
伍子胥一时不悦的拧眉,神采当即也沉了下去,“我决定好了,明日公子胜先即位继位,国不成一日无主,你如若不肯离宫的话,就还是在这里吧!”
但是,伍子胥却将本来握在剑柄上的手一松,将身后披风一挥,迎着这猎猎的尘风登上了城楼,与孟嬴并肩而站,朝着一样的方向极目了望,那边是随州的方向,伍子胥也晓得,此时现在不管是谁,都没有她的儿子首要。
伍子胥与她相望,道:“分开这里,天高海阔,山海清闲,比起困顿在这小小的宫城里要安闲很多。”伍子胥说罢一顿,复又再加了一句,“就像少娘娘,这些年在这里定然是不好受,我总不肯意你也蒙受这等痛苦。”
此时孟嬴的眼中再不是那冰冷的倔强与仇恨,而是卸下了那周身的刺猬,冷静的看着他所去的方向,这一眼天涯天涯,这一眼阔别多年,就一如当年她深夜将他送走的时候,当时候的柔情一如现在,这么多年来未曾有变。
伍子胥走后,孟嬴展开了眼睛,神情当中尽是这风霜过后的孤单与沧桑,她终究还是侧首看向了伍子胥那边的方向去,他的身影已然逐步的朝着宫门口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