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孟嬴而言,如果齐姬肯如许的话,那才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孟嬴的车驾停了下来,翻开车内的帘子,孟嬴问:“劳烦嬷嬷在此等候,敢问但是王后有何叮咛?”
“便是着红衣那人。”那仕子答。
孟嬴毕竟不是心狠的人,她扶起了齐姬,“你如果肯听我的话,就不要介入后宫,等过几年我给你物色一个官宦后辈人家,毫不委曲了你,也好过在这宫里斗争到死。”
“甚么?”孟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看着这殿上的二人,她才出宫短短几日,如何才一返来就物色好了人选?
“是。”齐姬回身取来了瑶琴。
琴声动了心弦,伍子胥抬眸看去这江面。这一艘华船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那坐在船头上操琴的女子,一身华裳在风中扬起,竟是当时山中的阿谁救下他的女子,如同入梦来。
何况,此女如果真是秦国公主……
而这件颤动秦国高低的事,便是当时儒家大能左公到这秦国来开堂讲授,一时各路才子齐聚,各家门客集合,可谓一时盛事,惹得连秦宫中都沸沸扬扬了起来。
但看着这回身回船舱的孟嬴,这一瞥的容颜惊鸿乍起,摇摆心旌。太子建看得都呆了,忙忙诘问:“子胥,火线女子是何人?”赞不断口,“当此容颜绝色,天下少有。”
孟嬴倒是静听了起来,“此阙《萧山远》意蕴绵长,节间却慷慨有力,不似平常高雅之人所奏,却又风花雪月,萧山梦远……”
伍子胥兀自怔怔站在那边,看着这艘船越走越远。却不晓得身后甚么时候,太子建已然从暖亭当中出来,锦衣华服,不失为楚国储君风采。
孟嬴因为是公主,不便露面,便在讲堂前面设了屏风,带着侍女,竟也连听了三日。
孟嬴也不晓得该如何答复齐姬的话,只是轻声笑了笑,随后回身进了船舱当中。
…………
这一次来秦,伍子胥的心中倒是多了一些驰念,竟然会想起前段时候在山中救下他的阿谁女子,也不晓得她,现在那里?
伍子胥本就是武将,与这些个以柔嫩为美的文人仕子,天然格格不入,他此行再次来秦国,只不过是为了保护太子建前来罢了。
“恭迎长公主回宫。”
风起,身后有宫婢取了披风出来,罩在了孟嬴的身上,她却站了起来,立于船头朝着伍子胥这边望来,心中也是一怔。
孟嬴将琴架在这船头,玉指拨动着七弦琴,泠泠风动,吹送着这琴声与那箫声遥遥相会,在这一刹时,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伍子胥内心倒是有些沉重,“殿下,看上那女子?”可贵的是他也动心了,如果太子建看上,他天然是不敢与殿下争的。
但见此时的太子建,却有些急不成耐,“可贵秦宫出美人,子胥兄,此次你得帮我。”
嬷嬷笑着迎上前去,“启禀公主殿下,大王和王后都在等着公主回宫,说是有要事筹议,以是命老奴在此等待。”
孟嬴的苦心,她又何尝不能谅解?
身后,倒是有一仕子过来开口了,“此次左公讲授,秦宫中的长公主也随行听课,鄙人当年有幸入宫,天然认得,这华船上的就是那位公主殿下。”
想着想着,不觉欣然,他将腰间玉箫执起,玉管端于唇边,呜呜吹奏而起,声音泠泠似玉碎,又似青锋寒,传在这冰冷江面上,起起伏伏,竟有别样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