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媛的眼睛又红了,哽咽道:“女儿就是气不过。那陈三实在奸滑,女儿真是……”
她有点说不下去了,眼中又落下泪来。
沈氏满心不乐意,却也只能勉强应下,走的时候,神采不多数雅。
“三弟妹想是累了,便请先归去吧,我带着她们几个小的去给老太太请个安。”许氏很客气地对沈氏说道。
许老夫人“唔”了一声,未置可否。
谈笑之间,几小我便在丫环们的围随下到了正房门前,世人到此都息了声,刘宝善家的上前亲身挑起门帘,将几位主子让了出来。
她颤抖着愣住了话声,不敢往下说了。
跨过透雕缠枝葡萄藤的挂落飞罩,转过一面嵌琉璃松鹤延年檀木六扇屏,世人寂静地进了东次间儿,许氏带着众女上前施礼。
一旁的携芳见状,壮着胆量过来向扫红身上重重打了两下,疾言厉色隧道:“你是个木脑筋袋么?人拉你你就去?人要你死你也去死?你另有脸哭?”
且不说公主府的马车上是如何地母慈女娇,却说国公府的马车,此时倒是一片温馨。
回到国公府时,已是天将向晚,雨不知何时停了,脉脉斜晖破开阴云,投向大地,铺展成一面阔大的金色的纱。
垂花门上的两盏红灯笼已经点了起来,金红的光芒蕴着暖意,灼灼如焰。
许老夫人早就得了信儿,命管事妈妈刘宝善家的守在门外头,一见许氏一行人,刘宝善家的便满脸带笑地迎了上去,口中笑道:“大夫人并女人们来得巧,老夫人正想要寻小我说话儿解闷呢,可巧你们就到了,老夫人必欢乐的。”
车上只要陈滢与她两个,连个倒水的丫环也没留。而陈漌她们则被许氏赶去了另一张车,由三太太沈氏领着。
长公主膝下只此一女,实是爱逾珍宝,此时见她又哭了,那里还舍得责她半句,搂着她又是心肝肉儿地一通乱叫,还许了她好些东西,车厢里的氛围才重又松出现来。
长公主便揽了郭媛在怀里,柔声道:“你这性子真得改改,一个小丫头子罢了,如果瞧着不扎眼,尽管叫妈妈婆子们打了就是,又何必本身脱手?”
世人依着辈分坐定,许氏也未几担搁,低声禀道:“尚要请老太太恕罪,媳妇本不该这么焦急就过来的,便有话说也不该当着孩子们的面儿。只本日这事不小,媳妇不敢专擅,要请老太太的示下,这几个孩子也得在场。”
携芳心下松了口气,忙按着扫红叩首谢恩,便带着她去角落清算去了。
扫红不敢说话,只伏地颤栗,眼泪流个不断,青毡上敏捷地湿了一小块。
郭媛两眼喷火,恨不能再拔下根钗子来扎人。
“起罢,坐。”许老夫人的态度非常慈蔼,略抬了抬手,刘宝善家的立即一哈腰,带着丫环仆妇们都退下了。
明远堂是许老夫人的住处,位于府邸中轴线,三明两暗五间正房,外加耳室、抱厦与暖阁,极其标准的上房格式,天井的安插也是刚正阔朗、一丝稳定,就连青砖缝里的灰尘都擦扫得干清干净。
在与许氏长达十余年的比武史上,她向来就没赢过,这更加激起了她的斗志,越挫越勇,每一次败下阵来,歇不下几日便又会卷土重来,许氏对此早就风俗了。
陈湘与陈涵是要去见许老夫人的,并不是许氏成心把三房抛下,许氏这话已经说得很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