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人虽少,院子却颇多,光是跨院儿就有四座,另另有两间高雅的小院儿。现在,除了西跨院儿红香坞被陈滢当作书房并待客之处外,另有一处“堆锦轩”被她改成了演武场,其他用不着的,便也只能空锁院门罢了。
沈氏大哭了一场,不得已之下,只得将两个陪房丫头开了脸,便是葛姨娘与范姨娘,只望着她们的肚子能争点儿气。
跟着话音,外头便响起了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杂以混乱的脚步声,陈漌搁下茶盏,面上划过了一丝挖苦,一旁的寻真则苦着脸叮咛几个小丫头端椅子、摆茶具,三房的四位女人便脚根脚地走了出去。
三房后继有人,苏姨娘自是母凭子贵,更因她年青貌美、识文断字,三老爷陈勉对她非常宠嬖,传闻他曾跟许老夫人提过,要把苏姨娘的两个兄弟接进京来读书,遭到了许老夫人的决然回绝,还被狠狠怒斥了一通。
她为人端方、治家松散,对四个儿子始终一视同仁,不但吃穿用度从不辨别对待,更是因材施教,从开蒙起便为他们延请名师,待学有所成,又请娘家着力,将他们送进国子监读书,而待儿子们踏上宦途,许老夫人更是不遗余力地予以襄助。
陈浚便是在用本身的体例生长着,这窜改陈滢看得见,李氏也看得见,旁人却一定能够体味。
陈滢含笑看着陈浚,并不说话。
可惜的是,这两位姨娘也只各自生了个女儿,便再无动静。沈氏的娘家终究坐不住了,沈夫人亲身出马,在故乡挑了个模样脾气皆好的远房外甥女送进国公府,便是现在的苏姨娘。
陈漌却蹙着眉直点头:“如许儿可不可,一会子我归去奉告母亲,请她开了库房,给你好生添几样安排。”说着她又起了兴趣,站起来在房里来回走着,一时指着这里说缺个清供瓶儿,一时又指着那边说缺个桌屏,一时又嫌弃椅袱太旧、绣墩儿上的花腔不时髦等等,把满屋子都给指责了一遍。
沈氏她本是应天府推官的女儿,机遇偶合之下才嫁进国公府,也算是高嫁了。自结婚以后,她就憋着劲儿要与两个出身高的嫂嫂一较短长,特别是李氏,更被她视作躲藏的敌手。
她不但是个称职的母亲,也是个宽大有度的婆母,儿子们结婚以后,她便把中馈交给了许氏,做起了老封君,儿子们的房里事几近从不插手,纳妾与否、子嗣如何,她也从未几管。
陈漌依言坐下,眼波流转、颦眉四顾,将房间好生扫视了一圈儿,清丽的脸上便涌出了几分绝望,感喟道:“三mm,你这屋子也太空荡了,真真负了那红香二字。”
“三mm在做甚么呢?我来瞧瞧你。”人未至,声先闻,陈滢拧着嘴角放下书,但见门帘开启处,一个春露朝霞般的美人儿立在帘外,恰是陈漌。
不得不说,国公府有本日气象,家中四位老爷个个有出息,许老夫人功不成没。
这七年间,陈滢是亲眼看着她的哥哥如何用跳脱、用玩世不恭、用大要上的不在乎,一点一点地武装着本身,把本身武装得刀枪不入。
陈滢很无法,叹了口气:“我也不懂茶,喝不出甚么来的。大姐姐问我真是白问了。”
花在圃家的忙忙应是,领着人下去了,陈滢又叫来寻真与知实,让她们带几个小丫头去筹办茶点、坐具并安排等物,随后她便转去了红香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