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氏闻言自是欢乐,口中却谦道:“他本就大了些,该由他担着的事儿他便需担着。只他到底没如何在外走动过,都是有老成的管事帮手,这才没闹出笑话儿来。”又转口去夸陈浚:“我瞧着浚哥儿更好,那里来的这般姣美的后生,又是那国子监的学子,倒瞧得我眼热。”
察看了一会儿,李珩便招手叫来伴计,打赏了几个大钱,那伴计笑嘻嘻地谢了,李珩便笑道:“我这是初来蓬莱,都说你们这里风景特异,你且说说都有些甚么好去处,我到时候便去赏赏,也算不虚此行了。”
若论边幅,陈浚的确是一干年青人里最为出挑的,又进了国子监就读,确切可谓出众,倪氏专拣了这两点来夸,可见不是平常而谈,是至心实意地替李氏欢乐。
那茶社里只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客人,店伙也有些无精打采地,并没无人重视到李珩的意向。
见话已入港,李珩天然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便点头道“不知”,那店伙便道:“还不都是那些奸商坏了行市!这几年天时不好,那米价但是一向见涨,就没往下落过,现在更是比往年翻倍地贵,可爱这些奸商,不说卖米,反倒屯米,直把那米价弄得越来越高,平凡人那里吃得起?”
且不说女眷们如安在后宅闲话,只说李珩,放下行李就把李恭带进了书房,父子两个关着门说了会儿话,李恭便回屋了,而李珩则换了身竹青道袍,带着吕管事,消消停停地便出了门儿。
细论起来,这倪氏当年嫁进李家以后,李氏尚待字闺中,姑嫂二人颇处过一段光阴,脾味倒也相投,现在这几日朝夕相处,彼其间倒是更加靠近。
那蓬莱县虽不是甚么大处所,因临着海,贸易倒是非常发财,市道上亦繁华。李珩主仆两个自巷中出来,走不上几步便进了坊市,却见有很多店铺售卖各种海货,更有茶馆酒坊、衣铺油坊等等,一眼望去,倒也有几分气象。
若说别的铺子还是时有客人帮衬,则这米铺便可谓无人问津,李珩一起走过大半个坊市,只瞧见两小我进米铺问价。
吕管事会心,趁人不重视,悄悄地走了出去,李珩也不再多言,只赏了那店伙几文钱,那店伙千恩万谢地去了,他便仍旧坐着喝茶吃花生,一面察看那米店的景象。
这话引得世人皆笑,因而便又叙起别的话来,氛围非常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