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随便坐着的罗术猛地一惊,当场站了起来,便欲言语,身上护体真气也鼓励起来。不过,顿时他就觉悟过来,倒是从速向前,往帐门处而去。
“我有甚么可骇的?”张行嗤笑一声,不觉得然道。“我自有伏龙印,雄天王跟十三金刚俱在,便是白横秋过来,我又有何忧?”
也就是此时,内里便已经传来声音:“罗总管,好久不见了!罗公子可曾过来?不晓得修为到甚么境地了?”
“我考虑自家甚么?”罗术大笑不止,同时尝试再度抽回击掌。“张首席是要拿我性命做威胁吗?今晚便让黜龙帮从我这里逃出去?1
“能为甚么?”张行端着粥碗,低眉淡语。“这一万多儿郎,是帮中精华,如果没了,岂不是要在河北重新再来?乃至帮内衡量失控,须另起炉灶?”
“败则白氏尽取天下局势,其他人再难翻转,胜则我黜龙帮起死复生,就此夺回两分天下气运。但除此以外,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张行终究抬手去取桌案上的酒壶,乃是安闲斟了两杯酒。“从幽州军而言,若白氏尽取天下局势,则再无自主能够,只能垂垂沦为附庸,继而被兼并,并且因为是河北人附于关陇人之下,恐怕今后伏低做小,数代不得翻身;而若黜龙帮生还,夺了两分气运,实在幽州军也是能有一分气运返来的……因为河北这里,看似鱼龙稠浊,诸侯盘据,实在夙来是头绪可循的……之前是官军与义兵;此战后,是河北人与关陇人。”
二人落定,浑身是水的张公慎当即开口:“首席,遵循之前说的那般,我只说是黜龙帮想派人来谈谈,没说是你,罗总管已经同意了。”
“你也二十了吧?”张行较着不觉得然。“差未几也该考虑婚事了,可有中意的?”
“且共河北1罗术也将空杯亮了出来。
既做商定,张行再不踌躇,直接起家,就往帐外而去,然后一一做叮咛。
大丈夫生于六合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这句话让他方才心底酥麻了一下!
“如果白横秋还是追下去呢?”
而张行也持续来言:“并且,白氏的局面可不但是一个河北,人家晋地在手,荆襄在手,便是东都被袭了,也另有关西的大局……江东又夙来不成器,如果这般,白氏的天下几近就在面前了。”
张公慎从速过来,临到跟前,差点在一处壕沟那边滑倒,还是张行扶住了对方。
“我不是说你结婚不结婚。”张行当真问道。“此番出去,你有甚么私事想做吗?”
正说着呢,张行修为毕竟上去了,俄然间便听到劈面土垒前面的栅栏内侧有人出去大声呼喊,倒是让执勤的士卒归去轮班用饭,然后栅栏内刹时响起一阵稀啦的呼回声,接着就是衣甲的摩擦与水声,接着是笑声、安抚声,最后是脚步声。
而闻得安抚,这些人竟然很有抖擞。
那句话如何说来着?
本来严峻不已的张公慎刹时便放松了下来,也随之点头。
罗术也只是胡乱点头,他如何能够体贴一个妻家外甥?实在是方才做下一个天大的决定后,回过神来垂垂心乱如麻,乃至于不知所措罢了。
事情的利弊,局势的走向,张行到来后,戋戋几句话罢了,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乃至不消张行说,这些天,他也跟白显规等人会商的很清楚了,包含得失前程的账也算的还行……只不过,他必必要承认,他本身跟本身这些亲信算的账并没有张行算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