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智,无仁,无义,无勇,无行,已至人之极贱也,犹然不觉而昂然四周,曰:「本日死节也!」视天下轻重如何?视人之轻重如何?视德之轻重如何?
「唤他们来,我家眷在清河城,有些事情要拜托给他们,必然趁他们出城前找到他们,然后带过来。」曹善成正色来讲。「人手要足,并且必然能信得过的。」
「韩二郎撤兵向来都有本领,当年豆子岗前头张金秤那次,就是他带着俺们一伙子从那场火里逃出来过。」张老五老诚恳实来答,仿佛对韩二郎是心折口服的。
那张老五立在前头十来步的位置,唯唯诺诺,半天都未应下来,也不敢昂首。
……
而清平县令闻得两位同僚到,也惊骇于火线局势,从速接待,并做扣问。
「有事理的。」赵县令当即点头。
韩二郎听到这里,也是鼻子一酸,竭力来劝:「郡君这时候如何还念着甚么贤人?他可有半分值得?便是府君这般才气这么廉洁,最后还是要被他扳连,名声毁尽,还要写文章骂你,让天下人一起说你是暴君的虎伥。」
赵王两位县君各自怔住,却既没有辩驳也没有附和。
「大抵就是这个意义。」鄃县赵县令也叹了口气。「我感觉这一点说得对。」韩二郎俄然来言。
「人生于世,非腾龙证位,总有一死。人死化为土灰,犹有轻重之分。有重于红山者,有轻于鸿毛者,如曹氏逆贼,助魏为虐,困死僵城,亦得彼意也······曹善成此人,似很有小才,亦略有私德。因其才堪定一郡,使清河安靖一时,其德可守一身,廉洁不贿也。
「你也感觉我不仁?」曹善成较着气急。「还要教我做事?」
就是这句话了,两位县令齐齐打起精力来,王县令更是自告奋勇:「如果如许,我情愿做使者,便是我死了,家眷能活下来,也充足了。」
且说,遵循曹善成之前的脾气,如何能够会等闲赴死呢?特别是之前谢鸣鹤第二次入城时,他便已经看到了张行的文章,乃至于仇恨心大起。
韩二郎低头再去看桌上那薄薄一张纸,沉默了半日,俄然再问:「这上面一段这几句的意义,是不是说曹府君现在把几千人放在这个死地跟他一起死,实在是不仁的?」
韩副都尉没有任何讳饰,只是鄙人方举头正色来答:「不是两位县君,是我,是府君把城池拜托给我,我做主向黜龙军讨了言语,让郡卒们弃械归家去了,两位县君也想回家,我趁机让他们走了。」
而话到这里,他停顿了半晌,稍作思考,便复又笑道:「行吧,归去奉告韩二郎,他说的有事理,都是临时征召的老百姓,没需求计算,我们黜龙军也的确是讲仁义的,并且还拿着我的文章来做说法,以是准了······除了曹善成一人,其他不管是谁,只要放下兵器,如你张队将这般出城时弃械弃甲而走,直接归乡,我一概不拦;便是城内的本地人和县内官吏,只要保存好府库物质,收好军器,我也会予以虐待······但要限定是本日夕照之前,因为夕照我便要入城,到时候还持军器的,还是要军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