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和尚的动静没错,这个天子,必然有题目!
众臣俯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权愈的脚步微微一顿,终是没有再说话。
权愈接不下去。
最后的盗汗畴昔后,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然后,再让天子现身,狠狠地打他一个大耳括子!
待世人退下,赵晨忍不住上前摸摸弟弟的头,眼睛里满是宠溺:“你……你几时返来的,你去了哪?你可知我……”
寝殿里,赵晨含泪看着赵昰。
确认过眼神,你就是对的人。
跟着权愈这一跪,寝殿以内的众位臣子皆双膝一软,唰唰唰齐齐跪了一地。
他这幅玩皮的模样,叫赵晨生不起气来,她咬着牙没有应他。
权愈还是一言不发,神采乌青地大踏步往前走;倒是谢完恩后走出来的赵煜哈哈一笑,抖着满脸肥肉说:“皇上金体安康,诸位大人尽可放心了……”
返来!权愈俄然明白了甚么……
众臣来时汹汹,去时如潮退,一点声音都不敢收回。
看看明天跟在他背掉队宫求见天子的众臣子,他竟然忽视了除了赵煜外没有赵晨派系的人!
权愈道:“皇上言重了,皇上金体……”
权愈明里是在请罪认罚,实在却将任务推得一干二净:
众臣的寂静中,赵昰的笑声亦戛但是止,他盘坐在桌上,笑着说:“权太师,可把你吓坏了吧?”
他固然身有太师的名号,可就算平时真的由他提点着天子,这话也是千万说不得的。
赵煜忙道:“皇上圣明,臣遵旨。”
床上的少年天子俄然展开眼,吓了权愈一跳。
赵晨的眼泪夺眶而出,喃喃低语:“阿昰,阿昰你返来了。”
何天估一起小跑地跟着权愈前面,低声骂道:“庆王爷此番作态,真是令人作呕!”
赵昰早已从榻上一跃而起,笑嘻嘻地看着她:“姐姐!”
赵煜这老狐狸!
赵煜远远地喊道:“权太师这么急干吗?慢走、慢走啊,我白叟家跟不上你们年青人的脚步了。”话是这么说着,倒也不见真的赶上来。
赵煜亦反应过来,悄悄拍了赵晨的手背,率先俯身施礼:“吾皇安康!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权愈以头磕地,答道:“皇上万安,此来是臣一人的主张,臣自甘认罚。”
庆王的兴灾乐祸莫非他看不出来,还需求人来提示吗?
他如何这么蠢竟然没看出来他们的诡计!
明天的闯宫是他的主张,与众臣无关,要罚就罚他吧!——好一个勇于承担的百官之首!
权愈感觉这个俄然“谦善”了的少年天子,真的……让民气生寒意。
他不是要让众臣看看懈惫的、不配为君的天子吗?
寝殿门口的众臣翘首以待,见权愈等仓促出来,均向前一步,以目光相询。
说着,少年天子又躺倒在床上,干脆把后背送给了众臣。
我一心为了皇上为了众臣都自甘认罚了——你如果然的罚我,那就是昏君了!
“闭嘴!”权愈喝道。
明显是春季的气候,众臣子却如同身在隆冬,任由一滴又一滴的汗水从额头涌出,滴到地上。
权愈回顾向身后高大的紫禁城看去,悔不更早一点向赵煜赵晨赵昰发难。
他们是耳朵有题目了吗?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不但如此,这个少年天子的表示竟然如此谦逊如此有风采如此让人……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