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也有人如我这般在触景生情?
半轮残月,那么清澈敞亮的挂在夜空,江面在茫茫月色中,在两边黑郁郁树影和高楼的拱卫下,形貌出一片苍茫怅惘的情感。
我晓得,柳月指的是晴儿去西京学习替兰姐送东西给同窗,柳月见过晴儿。
听着柳月垂垂拜别的脚步声,我仿佛一根木头,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吃完早餐,我正要出门,晴儿又叫我:“峰哥――”
但是,我晓得,千万不能,晴儿,我的未婚妻,就在我身边,正紧紧抓住我的手,紧紧抓住我的心。
“干吗?”我转头看着晴儿。
第二天起床,我看着刚做完早餐的晴儿发黑的眼圈,伸手抚摩着她的脸颊:“傻丫头,不要想多了,昨晚没睡好,是不是?我去上班,你再好好睡一觉……”
“去吧,敬爱的!”晴儿和顺而多情地看着我。
“小江,感谢你,感谢你救了我的女儿……真的,非常感激……”柳月看着我,腔调陡峭而逼真。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耳畔传来晴儿喃喃的低语:“峰哥,她走了……”
我感遭到,我的手心都是汗,不知是我的还是晴儿的。
“好的,等我5分钟!”晴儿忙清算碗筷打扫卫生,我要去帮手,晴儿不让。
我看着柳月,看着柳月沧桑的面庞,看着柳月凄苦的双眸,心如潮涌,百感交集,俄然想掉泪。
过往偶然,此客岁余。柳月已经去了安宁和安静的那边,而我还在回想的伤感中回味着悲怆。彻夜江月虽白,在我的眼里,却暗澹如一幅没有色彩的古画,叫我爱恨交叉……
那一刻,柳月也同时瞥见了我,因为我看到她的身躯俄然狠恶颤抖了一下。
即便是满面倦怠和仆仆风尘,仍然能看出柳月娇小的脸型和精美的五官,象传说中月宫中的嫦娥一样夺目而斑斓,细致白净的皮肤,仿佛凝乳普通,嫣红透白。
远处,传来火车汽笛的嘶鸣,又一趟车进站了。
就如许,我生射中两个女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说着,柳月将右手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来,伸向我们。
晴儿扭头看了看那背影,又看着我,用猜疑的声音对我说:“峰哥,你如何了?”
感受着身边晴儿和顺的依偎,我不由在内心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好的!”我晓得。
现在,我晓得,甚么叫千言万语不知从何提及了。
我晓得,晴儿内心安稳了。
柳月无声地来了,又无声地走了。
我愣愣地看着这熟谙而陌生的背影,身材俄然狠恶颤栗起来。
这背影形单伶仃,站立在江岸,北风微微吹起她的头发,拂起她风衣的衣角,愈发显出她的孤傲和寥寂……
晴儿点点头,冷静地挽起我的胳膊。
柳月如何会在这里?如何会单独一人在这里?杨哥呢?妮妮呢?我的大脑不住颤抖,冒出几个问号。
我的心狂跳不断。
即便是在夜色的苍茫中,即便是在残月的辉映下,即便在路灯的余光里,我清楚瞥见,她,是柳月。
柳月俄然微微一笑,那笑容是那么熟谙,那么斑斓,那么动听,那么和顺,那么母性,那么凄然,那么让我心悸。
清算结束,晴儿和我随便漫步到了江边,到了我舍己救妮妮的江边公园。
我和晴儿偎依在江边的一棵大树下,看着那酷寒而孤单的江月一色,冷静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