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环一个忙着熬药,一个轻手重脚地给伤处敷药。
“别瞎扯,谨慎让大妃听到!”莫筝神采一变,仓猝捂住了苏茉儿喋喋不休的嘴,谨慎地瞟了眼存亡不明的岳绮云,随即在剑兰仇恨的目光中,拉着她急仓促走出了王帐。
她生得非常美好,一双含烟的明眸,似有无尽的忧愁,两条油黑的发辫,随便地垂落胸前。
蜜斯将来的路,将会有多么艰巨。
“蜜斯,你感受如何?”剑兰跪坐在床榻边,体贴肠扣问。工致的双手穿花胡蝶般,正用金饰的棉布给她包扎伤口。一双敞亮的眼睛里,尽是无助的彷徨。
“真是倒霉!堂堂和亲公主不是处子之身,我们大汗受了委曲不让张扬,她倒好,一根绳索就吊颈了……”
红色的波斯羊毛地毯,红色的丝绸帐幔,身穿红色中衣的岳绮云却神采青紫,直挺挺地躺在绣满了龙凤呈祥鸳鸯戏水的喜床上。如玉的脖颈,一道深深的勒痕狰狞刺目。
李太医神采变了变,缓慢地从药箱里取出几枚银针,扎在了岳绮云的几处关键穴位上。
“茉儿姐姐,你小点儿声!”温温轻柔的声声响起。此次说话的,是一个穿戴胡服的少女。
刻薄刻薄的话,是从站在王帐门口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同那两个着汉服的丫环分歧,她一身粉红镶黄色云纹的交领长襟,袍袖上用金线绣着意味烈焰部落王族的图腾。
“茉儿姐姐,这类话我们也就背后里说说,千万不要张扬出去……”
“公主应当没有大碍,我再开副外敷和内服的药方,定时服用几天,静养一阵子,便能够规复如初了。”李太医擦干额头的盗汗,快步走到矮几前写药方,一边叮咛着剑兰。
“俗话说,功德不出门,好事传千里。这事儿啊,哼哼……”
“蜜斯啊――”穿戴翠色襦裙的小丫环扑倒在床脚,拉着岳绮云另有些温热的手,哭得肝肠寸断。“蜜斯醒来,醒来……您如果这么去了,奴婢也不活啦!”
“呼兰草原的大妃,凭她一个失贞的妇人也配!”苏茉儿被莫筝一口一个大妃叫得心头火起,决计进步了声音道:“大汗威武不凡,年纪悄悄就当上了烈焰部落汗王。可惜却娶了如许的女人,她如何配得上大汗,如何担负起大妃的荣光?”
说到这里,她仿佛不忍心将阿谁“死”字说出口,微微皱起了远山眉,如烟的眸子里又涌出了一片水光。
圆形的王帐用特别的木料支撑着,敞亮的阳光从穹顶的天窗洒落,四根细弱的红色柱子坐落在王帐的四个方位,和屋顶连接的处所雕镂着振翅高飞的雄鹰。王帐的外层是用皮革制成,而内里围着上好的蜀锦。
她是岳绮云,大梁国镇国公的嫡女,被大梁天子封为怀恩公主,远嫁到燕国烈焰部落和亲。
“苏妃娘娘!”莫筝的小脸微微泛红,一焦急,把苏茉儿的身份叫了出来。“大汗心胸壮志,岂是我们女流之辈能够非议的!”
“咳咳咳……”一刻钟后,岳绮云喉咙一颤,收回了几声咳嗽。
苏茉儿状似悔怨地捂住了嘴巴,褐色的眼睛含着笑意小声地持续道:“不管是大汗内心,还是部族民气所向,你才是真正的大妃。这个女人啊,也就是个安排罢了。等我们大汗同一了草原,她也就没多大用了!”
现在,初为人妇的蜜斯,新婚之夜竟然产生了如此耻辱的事情。这让剑兰不得不思疑,自家蜜斯是不是在外游历的时候,和其他男人有了私交?想到这里,剑兰的内心愁云暗澹。比之大梁,燕百姓风固然彪悍了很多,对于女子的纯洁,却同大梁一样正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