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嘴歪了歪头,像是弱柳不甚风的模样,然后懒洋洋地伸手抠了抠耳朵,“夏六一,你连站都站不稳了,就省点力量吧!你如果乖乖跟我归去,吃个三刀六洞,跪在大佬灵位前跟各位长老求讨情,也许另有机……”
然后他的呼吸就滞住了!
管家和几个仆人追过来,犹踌躇豫地远远站着,不敢过来惹他。
他这时候也已经靠着暗淡中模糊的表面与狠恶的喘气声,认出了此人,“六一哥?”
房间里一片暗淡,充满着鲜血的气味与呛鼻的药味,角落里点着一盏地灯,照出夏六一的赤脚。
青龙悄悄地躺在床上,抬头朝上,双目微微闭上,是过分怠倦而小憩的姿式。
飞掠的青龙刀深深切入他身后的树干,他半个脑袋被托在刀上,下半个脑袋跟身材一起缓缓倒下……
“哪家病院!”夏六一吼道。
“让开!”
他生硬着不敢转动,只感受那人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像是在翻找东西,在摸到他那破陈旧旧的小书包的时候,行动一顿。
他挺起背脊,故作平静地快步疾走,眼看着要走出巷道,奔向光亮,俄然被甚么东西绊了一下,“噗咚”一声摔了个蛤蟆扑地!
“会疼吗?”何初三忐忑了一下。
何初三没体例,头皮一硬坦白,“他之前救过我。”
“咚咚咚!咚咚咚!”“六一哥!”
夏六一摇摇摆晃扶树而起,膝盖颤栗,他刚才冲势过猛,几乎被撞断双腿,此时大腿往下全无知觉,连支撑身材都困难。
小马仓猝往前面追,“没伤到关键,已经送病院了!可大嫂她……”
手肘撑地狼狈不堪地直起家体,他刚要起家,肩膀上就一凉。
而他在夏六一二十岁生日时特地重金打造送给夏六一的青龙双刀,一只插在他胸口,一只插在他腹部,穿透床板,齐刃没入,只余刀柄!
“她,她捅了大佬一刀以后,就从别墅楼顶跳下去了……”
话音刚落,外头又是“哗啦!”一声撞破窗户的声音。
许应跟他对视了一会儿,俄然笑了笑,“也对,你对大佬一片孝心,我不该拦你。出来吧,大佬刚睡着,别吵醒他。”
“你们都没有错,错的人是我。”
……
那群小弟面面相觑,被热血与赏金冲晕了脑筋,不知是谁带了头,大喝一声向夏六一的背影砍去!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回想了一下几个月前,夏六一如何揪着他衣领把他脑袋砸桌子上,如何把他踹飞,如何用凳子腿削他,如何说“哪怕你死在路边,我也不会看一眼”……
“我和钱也没有仇,”成大嘴说,“当然谁给很多跟谁。”
“阿谁时候,我不该求你娶她。”
“我被几小我拦住,抢钱。”何初三不想他担忧,还是只坦白了一半。
夏六一深吸了一口气,发明本身除了手指,满身高低甚么处所都转动不得。
夏六一醒的时候,是在二楼何初三的狭小小铁床上,房间里点着一只蜡烛,潮湿的屋顶长满了黑霉,披收回腐臭的气味。他趴在床上,胸口上面垫了块枕头,制止他肩上的枪伤挨着床单。
夏六一半跪在地,双手搏命抵住床板。在接连不竭的狠恶撞击中,他低下头最后深深地看了青龙一眼,然后痛苦地别开脸,咬死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