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已经撤退了其他宫人,自个坐在另一张桌子边为我们烹茶。
秦牧民走后,韩萱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小徐子倒也恭敬,朝我行了个大礼,方回话道:“主子粗苯,不过是个后厨的杂役寺人。若不是本日中秋家宴繁忙,韩女人身边的人实在分不开身,也轮不上主子来走这一趟差。”
“说到底,中秋家宴的主理本宫也有份,只不过身材实在不争气。幸亏你如何说也是皇上太后钦点的,宫里应当没人不识相敢给你琐细折磨受。”我特地将“皇上太后钦点”几个字咬得极重,硬生生在秦牧民气头上敲上一啷槌。
说罢,嫣儿便重新煮了一杯热茶送到秦牧民的手上。
近中秋的前五日,尚衣局送来了届时要穿得号衣,我也懒得去看,便让人好生搁置起来。
说话间嫣儿已经烹好了茶,此时还热热的极其烫手,因此只是放到我与韩萱之间的桌子上,福一福身便退到我身后。
颠末一番折腾,六宫终究安宁了些。听闻那日韩萱归去后,冉嫔听到动静赶去成琬心住处,却未曾想成琬心将宫内统统东西都砸碎一地,手上还拿着一个皇上御赐的青玉琉璃尊,幸亏冉嫔赶得及,跟着宫人一同跪在碎渣上磕得额角流血,千劝万劝才劝住了成琬心。
“已经筹办得差未几了,只差些细碎东西补上了便安妥。只不过……”
本日的风仿佛冷了些,带了多少阴气,头顶鸿雁成群飞过,我却来不及细赏,扑了一下秋风打了下寒噤。
“本宫让你来,主如果想看看这几个月的账簿。缠绵病榻多日,宫里的开支可还普通?”
我见着力道用得也差未几了,便让人将窗子关下,传秦牧民觐见。
“中秋佳节将至,本宫身材不佳,很多事还要劳烦韩女人与外务府并六宫尚局相互保持才气成事。说到底,秦总管这些日子辛苦了。”
秦牧民从速将账簿递到我手上,叙叙地向我汇报这几个月来各宫的开支。“这几个月除却各宫的月例银子以外,根基属于普通开支。只是近两个月因为要筹办中秋家宴,因此多量量地采购所需物品,在此项上开支略大,目前达到一万两银子的花消。”
到时其他嫔妃还未至,我便叙叙和太后说了会话,左不过是体贴我的身材和后宫诸事,然火线回宫沐浴换衣,熏香装束。
“微臣给温华公主存候,给韩女人存候。”秦牧民此时余惊未散,朝我与韩萱各自福了下身,身子都有些不稳。
“韩女人说这是一会家宴上戏耍用的锦囊,里头随便放了些花草,请公主切勿奉告旁人,莫提早搅了戏耍的答案才好。”
“如如有人敢暗里里动些手脚给你罪受,你便大风雅方来与本宫说,本宫定给你做主。再不成,不另有皇上太后能给你做主嘛。”
“晓得了。”
可此时镜中的女子妆容端方,由头至尾都用尽豪华之物装潢,无一不显出皇家华贵之态。仿佛是一束宝贵的牡丹花,只可远观而不成亵玩,高贵得恨不得拿个金罩子好生笼起来赏识。
秦牧民本觉得我只是问账簿的事,稍稍放下心来。未曾想我第一个发难的便是成琬心,秦牧民不由得盗汗又冒了出来。
韩萱这才没了刚来时候的笑容,但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本想着入了宫,即便不得皇上宠嬖,也只放心摒挡后宫争做一个贤后罢了,却未曾想竟这般波折。现在尚未晋封便是如此,今后冗长光阴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