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畴昔,伸手碰了一下茶杯,道:“皇兄的茶凉了,臣妹为您再换一杯。”说罢便将茶杯拿起来,走到劈面的小桌子上尽数倒掉,重新烹一壶热水,将茶杯重新烫过一遍,再将取了些许茶叶放在茶杯中,泡入热水,过滤掉第一遍,复再倒入半杯热水,又用煮过的温水倒入满杯,盖上杯盖,方端到皇兄的案边。
“朕已经派人去好好补葺翠竹山庄了,外务府也已重新制定了府邸的名字,你且去挑一个换上。”
皇兄扬一扬手表示我退下。我便福了一礼,起成分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欲掀起门帘,忽闻身后传来:“朕传闻翠竹山庄里翠竹环抱,不植他物,但是前去补葺的宫人却传来讲潇湘竹馆前唯独植了一片桃林。旧事不成追,但你到底还是得避讳着点。”
我赶紧跪下戚然道:“臣妹一介妇道人家,如何能妄议朝政。”
衿娘奉告我此事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矜持笑了出来,不顾外人如何看我,我只笑喊道;“看模样天象也给不了易先生救治琬昭仪的药方,不过佛道本为一家,那就只能求求菩萨能不能给易先生一线朝气。”
“不过是皇兄久未传膳不免困顿,以是见着甚么都是好的。”
待康福拜别,我看了会外务府的奏折,内心头实在放心不下,烦得很。便唤锦兰前来。“叮咛小厨房做些菊花香糕并一盅玫瑰酱,同本宫一起去御书房给皇上存候。”
本来不过是星星之火,但此事不知为何被传到宫外,天下世人皆漫骂易哲无才,妄论天象。随之又翻出了易哲多年来豢养妓子,贪污纳贿等等多条罪行,乃至牵涉到我当年出宫之事。
我一听,屈身施礼谢恩,面上早已收起了本来的惊慌,化为恭敬和恩赐的神情。
皇上这才抬开端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埋进成堆的奏折里,只对我说了一句:“来了。坐吧。”
皇兄昂首盯着我看,目光如炬,仿佛有一把利刃藏在眼里要把我刺穿,看得我心下一颤。仿若隔世,皇兄眼里的刺探渐渐被埋没起来,化为安静。他将眼神移开,把奏折随便扔在桌上,语气平平无奇地对我说;“你既不肯,那便罢了。朕也看得乏了,非论朝政,我们便来谈谈家事吧。”
皇兄细想半会,又端起茶品了一番,面上大有欣喜之意。“此番你刻苦,朕总揣摩着赐你些甚么好,才气欣喜你几分。”
“你暗害她孩儿丧命在先,又企图谗谄于本宫,我与她联手天然在道理当中。还是得挑份大礼好好感谢那位易先生,如若不是他的外室揭露,本宫如何能顺藤摸瓜探出他那么多罪证,哪能让冉嫔小主大寒天跪在这白玉阶上忏悔?”
“此事多委曲你了。”皇兄坐在金黄色软塌上,案边还固执一杯茶水。
莫说是我了,连因小产恩宠不竭的成琬心也没法面圣。康福到我宫里跑了三四趟,常常来都是苦着脸求着我说:“皇上自晨起用过一点早膳外便没再吃东西了,如许下去身子骨铁做的也熬不下去的。求求公主开开金口劝一劝。”
“是。”我把头低下去,眼睛看着空中,尽能够表示出谦恭的姿势。
我内心的恶毒再一次涌上来,在嘴角化成一抹阴翳的嘲笑。“易先生的忠心天下皆知,本宫不过是平白多嘴一句罢了。皇兄在里甲等着呢,本宫便不打搅易先生上表忠心的好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