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昂首盯着我看,目光如炬,仿佛有一把利刃藏在眼里要把我刺穿,看得我心下一颤。仿若隔世,皇兄眼里的刺探渐渐被埋没起来,化为安静。他将眼神移开,把奏折随便扔在桌上,语气平平无奇地对我说;“你既不肯,那便罢了。朕也看得乏了,非论朝政,我们便来谈谈家事吧。”
我心下一喜,连连谢恩。后言:“皇兄政务繁忙,臣妹就未几叨扰了。”
皇兄端起茶杯,用杯盖拨了拨茶水上浮着的茶叶,抿了一口,道:“温度适合,入口甜美,入喉留不足香。你烹茶的本领确切不错。”
本来不过是星星之火,但此事不知为何被传到宫外,天下世人皆漫骂易哲无才,妄论天象。随之又翻出了易哲多年来豢养妓子,贪污纳贿等等多条罪行,乃至牵涉到我当年出宫之事。
待康福拜别,我看了会外务府的奏折,内心头实在放心不下,烦得很。便唤锦兰前来。“叮咛小厨房做些菊花香糕并一盅玫瑰酱,同本宫一起去御书房给皇上存候。”
康福在门口远远见着是我来了,从速小跑过来向我施礼,道:“主子这就出来禀告皇上。”
我心下悔怨得如同吃了一斤黄连,脑筋里敏捷搜刮着不成改名的启事,尽力压住狠恶跳动的心,屈膝跪下道:“臣妹是想,翠竹山庄夙来以美竹闻名,既然满园翠竹还是,何必劳烦外务府多行一举。到底名字不过是代号,如何称呼也无妨,今后臣妹住出来,翠竹山庄便与温府无异,不会与任何前尘旧事挂钩。”
衿娘奉告我此事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矜持笑了出来,不顾外人如何看我,我只笑喊道;“看模样天象也给不了易先生救治琬昭仪的药方,不过佛道本为一家,那就只能求求菩萨能不能给易先生一线朝气。”
现在邻近年关,北方粮草完善,战力最为亏弱,再加上海内皆因新皇纳后而放松防备,陈楚现在来犯,皇兄是以事唤内辅大臣丞相韩朗、太师董舒、内阁大学士裘德展以及平阳王苏颖婴、襄亲王苏颖博在御书房足足参议三日。
“你当真如许想?”皇兄眼里的刺探涓滴没有减弱。
我心下一惊,未及沉思便呼道;“不成!”
绝望的气味凉透我的心底,我深知我不管如何是没法为他留住生前挚爱的翠竹了,但能留住的我还是想极力留住。“既然皇兄主张已定,那便遵循皇兄旨意。翠竹也就罢了,臣妹素爱桃花,旧时闻陶渊明误入桃花源,恍然见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甚感异也。臣妹感觉翠竹山庄既地处江南隐蔽之处,必然怡然如若异世桃源,故臣妹恳请皇兄特下恩旨,将翠竹山庄遍种桃花,易名曰桃源。”
于我而言,时候是迟缓的。而于韩萱而言,时候恍若白驹过隙。
待回到晨光宫,我见她面上憋沉迷惑,便撤退世人,与她解释道:“三年前,本宫之以是会被遣出宫沦为卧底,便是托了这位易先生的福。当年,他向先皇进言,后宫有女主祸国,不成久留。而言之凿凿,句句暗指祸国女主便是本宫,可惜帝王家情薄,不过是那易哲几次三番的调拨,本宫便得了那道出宫的恩旨,连母后也挽回不了乃至恩宠骤减。现在他再度进言,本宫总感觉不放心,你多命人留意便是。”
“皇兄再喝喝看这杯新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