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看她是用何物煮的,设法弄来点。”伯弥仍不断念,又道。
“不是让你别乱动吗?”楚子苓正巧挑帘出去, 一眼就看到那不尊医嘱的病人,她立即喝止,快走两步来到对方身侧, 把手里的药碗递了上去, “把药喝了。”
“御术呢?”侯溪又问道。
楚子苓则非常对劲这几天的杂煮粥,大豆能够弥补植物蛋白,山鸡则是充沛的植物蛋白,另有杂粮和野菜,营养称得上均匀。加上炖鸡汤时用姜去腥,加枣增鲜,更是补益血气,算是不错的病号饭了。就算顿顿都吃这个,也好过前几天吃的腌菜咸肉。
见病人喝下药,楚子苓也松了口气。这药是四逆汤加减而得,因为没有灸甘草,换成了枣子,附子则用了炮成品,减少毒性,意在少火活力。四逆汤本就有回阳救逆之效,患者曾经猝死,救回后还是四肢厥冷,汗出不止,用温补法扶其元气,方才对症。可惜没有更好的药材了,只能先济急调气。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由大定,又绽出了嫣然笑容:“去我箱里翻翻,找件艳色深衣给大巫送去。”
那婢子可不敢应,赶紧点头:“她把煮汤的釜收起来了。”
看了眼身边仍有些倦意的小婢, 他问道:“那巫儿呢?”
田恒接过碗,瞥了那巫儿一眼。一日三餐,非卿士权贵不成,这女子出身恐怕不凡。只是饭里用菽,有些古怪。不过这些菽用鸡汤煮过,饱胀圆润,倒是比粟米还要适口,并不难吃。
田恒身上还缠着很多绷带,略微转动一下就痛得要命。但是被灌了几天苦汤,也不再冒盗汗,他就待不住了。负伤是常有的事,现在伤口都不冒脓血了,他可不想闷在车里。边说,田恒边自顾自的伸展肩背,任凌晨还不算热的阳光照在身上,颇感舒畅。
辎车的竹帘早已挑起,算不得憋闷,田恒大剌剌往门边一靠,看向内里连比带划的两人。那巫儿不通言语,只要得闲,就会同小婢学话。可惜小婢只会郑国俚语,粗鄙不说,还常常言不及义,的确让民气焦。但是他又拉不下脸插嘴,只能假装视而不见。
楚子苓见田恒返来了,先摆手让蒹葭去端早餐来。这几天她已经发明此地实施的是两餐制,一顿在早上九点摆布,一顿鄙人午四五点,但是起床的时候却早的可骇。且不说她不风俗,病人也需求营养不是?是以她就自作主张,把两餐变成了三餐。
“略知一二。”
见他不肯喝药, 楚子苓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问道:“怕苦?”
“女郎饶命,奴不敢啊!”那婢子当机立断跪下叩首,偷一个大巫的东西,给她三个胆儿也不敢。而伯弥不过是个乐者,就算获咎了,也不会要她性命。
可惜,这些他都没见到,是以田恒答的简练:“未曾。”
天气渐明,田恒再次从昏睡中醒来。四肢仍旧沉重, 背有盗汗, 脑中也是昏昏沉沉。看来他还真走了遭鬼域路,如许的伤, 要养多久才气好?
如此表功,田恒天然不能不答:“多谢侯兄。某无碍了,下来透口气。”
甚么汤?田恒听得胡涂, 却也不想多问,这小婢饶舌,说话颠三倒四的, 他实在没精力作陪。勉强撑起家, 他想到窗边看上一眼,谁料手上一软,跌回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