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顾不上腰疼了,华元起家向前面的车队走去。这时能够比斗之人已决出了胜负,那辆辎车外已经有两人列队,又是害怕又是猎奇的探头张望。
有病治病,没病打虫,加上前来看诊之人,都要闭目接管诊治,就算用了金针也不会发觉,只会感觉巫法神异,不敢妄加窥测。为了确保“疗效”,诊病时,楚子苓还会背诵一些《素问》或是《灵枢》里的章句,不过不是用先秦说话,而是用两千多年后的读法。再端庄不过的发音,听在这些人耳中,怕是跟殷语无异吧?
如何说也是个宋人,华元有些拿不定主张,却不肯就此罢休,立即转头对车中道:“吾乃宋华元,请见大巫!”
“不需钱帛就能治病,敢问右师,军心可乱?”那女子声音并不很大,亦不娇美,只是平平平淡,一针见血。
看她还知用黑纱遮面,华元先松了口气,才道:“敢问大巫是何企图?不怕透露行迹吗?”
华元突觉事情有些不妙,赶快道:“再去问问,那巫医治好了几人的病,如何他们还要争抢?”
“右师可问过诊病之人,吾用的是何法?”那女子不答反问。
竟然是这等隐私,华元倒不好细问了,咳了一声,对守在车边的壮汉道:“吾现在能够拜见大巫了?”
在仔谛听田恒报告了宋人脾气后,她就想出了这么个别例。能跟在华元身边出使的兵士,十有八九是公族或国人,宋国公族势大,国人的职位更是举足轻重,怕是华元也不肯获咎过分。那么给这些人诊病,就成了最好的冲破口。
华元见到那人,不由大惊:“你怎也在此治病?”
见他不答,那女子似也隔着黑纱望来,竟道:“右师但是来治腰疾的?”
但是方才坐定,还未缓过劲儿,就有鼓噪声从内里传来。
这话也就是场面礼节,说完他就让从人撩帘,筹办突入。谁料这时一个大汉从车里下来,拦住了他们。
登车以后,华元才发明车中只点了一盏灯,焰火幽幽,更衬得居中那拢着纱屏,一身黑衣的女子诡谲莫测。
这可不可……如此下去,队中兵士全都晓得了有个神巫,他还如何动手?得想个别例,证明此人不过招摇撞骗……
那从人吓得赶快跪倒在地:“家主有所不知,此次治的都是痼疾啊。有些是暮年伤病,有些腰腿痹症,另有些看着安康,但是腹中生虫,也都药到病除了!实在是巫医灵验,才让兵士们争抢求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