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恒嗤笑一声:“贵些才好。能上疆场的,必定有些身家,如果卖贱了,反倒惹人不喜呢。”
小院间隔坊市并不算远,只隔着两道街。走了半刻钟, 就到了处所, 田恒不由放慢了脚步,对身边人道:“跟紧些, 等会莫出声, 别让林止认出你来。”
“无妨,我脸上染了色,还修了容,不会有人认出。”此次出门,她专门化了妆,还是往丑里画的,就算有通缉文书摆在面前,怕也不好辨认。
林止似是没发觉他的不满,哈哈一笑:“对了,吾送去的锦缎,大巫可喜好?”
这话非论是神采还是调子都极其竭诚,但是田恒笑笑:“林郎言重了。那依你看,若做出伤药,何时贩售为好?”
对于这个,田恒倒是没有贰言。本日这打扮,别说是林止了,估计阿杏来了也认不出。让林止那小子曲解子苓的长相,倒也不错。
对于这答案,田恒心中稀有。两邦交兵别说卿士大夫了,国君都要亲临战阵。这些人哪个不吝命?若真能止血消肿,何愁伤药卖不脱手。
林止讶道:“执事何出此言?大巫肯救娇娘,吾恨不得奉上家业,戋戋货殖,哪值一提?”
田恒收敛神采,对内里仆人说了些甚么,未几时,就见林止快步走了出来:“执事怎地不布告一声,有失远迎啊。”
田恒生硬的点了点头,跟在对方身后出了大门。
林止扼腕:“田兄也不早说,下次吾再选些别的……”
或许是方才过完年的原因, 街上的商贩并不很多, 坊间看起来有些冷情,摆出的货色倒是驳杂, 不但有陶器、丝麻、鞋履, 另有很多日用杂物。店家们看到路人身影, 就会着力叫卖,宋音此起彼伏,倒是平增几分热烈了。
没想到林止会这么说,田恒皱了皱眉,便道:“如果如此,我先归去奉告大巫,看她如何作想。”
“如此甚好。”田恒点头。
正走着,楚子苓俄然一顿足,向一旁小摊望去。她仿佛看到了那摊上有卖蜂蜡?
林止就当真多了,边走边道:“田兄可有甚想买的东西?小弟别的不成,挑货但是一把妙手。想买甚么,我去跟店家谈谈。”
田恒道:“恰是。不知林郎探听到坊间都有何成药发卖了吗?”
楚子苓应了声, 微微垂首, 紧跟在田恒身后,走进了坊市。
许是看到了她张望的目光, 田恒道:“这里都是杂货, 粮坊还在前面,畴昔便好些了。”
“止血的伤药。”田恒顿了顿,“如果能找来合用的物事,还能做些治跌打伤的药来。”
“随便看看。”田恒也不答,就站在那摊位上,随便翻检起货色,倒有大半重视,放在了子苓身上。
林止发笑:“除了酒,哪另有旁的东西?大巫这突发奇想,让小弟捉摸不透啊。莫非不是也买酒水吗?”
闻言林止欣喜道:“若真能做出此等伤药,那里会愁卖?迩来年诸国乱战,国人多要参军。何况如果药好,莫说国人,怕是卿士也会动心。”
宋国产的酒水不差,更是远销诸国。如果做酒,林止这个粮商另有些成算,做别的,他实在是有些摸不着脑筋。
压下心底不悦,田恒扯了扯嘴角:“那就烦劳林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