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等,就等了两日。到了第三天,向氏的嫡子向带,亲身护送父亲入了巫舍。
楚子苓则备好了金针,从脉象看,应是克日受寒,又思虑过分,导致肝气起落,病情几次。只要调剂几处针灸的穴位,在通络化瘀的同时宁神理气便可。遵循往平常例,楚子苓又发挥起了她的“神术”。
幸亏宋公也没希冀她答复,又道:“只是如此一来, 怕是又要有人来求诊, 大巫每日只诊三人, 实在让寡人作难啊。”
华元立足考虑半晌,俄然道:“既然要看天命,便随她去吧。向氏但是晓得楚女乃吾保举,也不知他们敢不敢送人入宫?何况大巫也一定能救别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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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敢多留,她仓猝逃了出去。
华元的态度,楚子苓并不感觉奇特。他的“奇策”从某种程度而言,也算是玩弄鬼神了,竟真能见效,如何不让人欢乐?
说着“作难”,宋公面上却没有难堪神采。连入宫诊病都要经他答应, 决定谁先谁后, 实在让上面臣子循分很多。而这类存亡予夺的掌控感, 本就会让会君王心中欣喜,就算是宋公这等贤君,也是不免。
“天命……”华元忽的停下了脚步,“也就是说,她并无掌控?”
她能够跟华元做买卖,乃至用些不如何正道的伎俩,衬托名誉,打造出一个“神巫”。但是有一点,她毫不会碰,就是用医术害人!
咬了咬牙,向带道:“大巫神术,小子岂会不信?还请大巫施术,救救家父。”
宋公立即伸出了手腕,楚子苓细心辨过脉象,便道:“阴阳有冲,许是君上克日劳累,伤了根底,待吾施法驱邪。”
“她竟然不该?!”气的摔了手中酒樽,华元长身而起,来回踱步,“你可问过她,能治好这病吗?”
肩头微微颤抖,阿杏谨慎道:“奴婢这就禀报右师……”
但是听到这话,楚子苓的面色骤变,厉声道:“右师欲欺鬼神?!”
只是那句“莫让旁人晓得”,是何企图?
如此想来,华元的眉头顿时伸展,笑着对阿杏道:“汝归去要好生安抚大巫,莫让她起火。治病一事,自要听大巫叮咛。”
只看阿杏神采,楚子苓就晓得了华元的决定,心底不由也松了口气。只是卒中,她确切没有实足掌控,毕竟有太多症状包含在卒中这一大类里,有些可用针,有些却必须用药,还要等病人送来,辩证病情。
看来田恒的行迹,华元也未放过。楚子苓面上暴露冷意:“右师连我的私产也要掌管吗?”
“寡人听闻, 大巫在宫外又显神术, 治好了三人?”第二天是例行诊疗,宋公也不知从哪儿听来了传闻,一见到人就饶有兴趣的问道。
楚子苓闭上了嘴,视线低垂, 并不作答。
这也是半点也不能退的底线,是她作为大夫的底子。如果把医术用在诡计狡计上,她毕生所学所知,又要放在那边?更何况,华元不是个良善之辈,只要她退了这一步,就会成为对方手中的利刃,届时统统的畏敬和尊敬全数消逝,变成任人教唆的肮脏棋子。她已经站在了绝壁边上,是千万不能后退的。
“天命谁可把握?吾只能极力而为,如果向大夫心中存疑,还请回吧。”楚子苓冷冷道。
“但是奴听闻,田执事克日出入坊市,似寻了几个商贾……”阿杏意有所指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