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楚巫 > 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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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地,楚子苓一刻不断,先升起火来。竹篓中的根茎被她取了出来,谨慎洗净泥土,撤除杂须。又细细察看一番,她点了点头,不错,的确是乌头。

乌头乃大毒,但是附着在母根旁的小根,倒是中药里常用的一味药,“附子”。附子味辛,气温、大热,通行十二经络,有“回阳救逆第一品”之称。不过只在六至八月能够采摘,过了时候就会腐臭。幸亏尚未错过采摘季,才让她有配药的能够。

见那小婢犹自发傻,他忍不住夺了对方手中的枝条,在沙上写了个“鹿”字,并用雅言反复了一遍。

但是出乎料想,只花了五天,那屠狼的懦夫就下了车,呈现在世人面前。

“御术呢?”侯溪又问道。

见他不肯喝药,楚子苓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问道:“怕苦?”

“精通。”田恒还是不咸不淡。

但是她并不敢冲人发作,如果有人暗里里告一状,说她对大巫不敬,别说家老会如何措置,就是那些从戎的,也要对她瞋目。仅仅两日,起死复生之事,已经在主子中传播了,传闻那屠狼的壮汉也复苏了过来,还引得家老亲去拜访,这是平凡人能做到的吗?

田恒身上还缠着很多绷带,略微转动一下就痛得要命。但是被灌了几天苦汤,也不再冒盗汗,他就待不住了。负伤是常有的事,现在伤口都不冒脓血了,他可不想闷在车里。边说,田恒边自顾自的伸展肩背,任凌晨还不算热的阳光照在身上,颇感舒畅。

“那贱婢熬了一宿的汤?”听婢子如此说,伯弥神采不豫。自从被赶出本身的辎车,她就这辆车上窝了两日了。一车八人,还要加上奉侍的婢女,的确连身都挪不开,更有人冷嘲热讽,笑她失了家老宠嬖,弄得伯弥非常火大。

伯弥轻声道:“你去偷些汤汁返来……”

天气渐明,田恒再次从昏睡中醒来。四肢仍旧沉重,背有盗汗,脑中也是昏昏沉沉。看来他还真走了遭鬼域路,如许的伤,要养多久才气好?

“女郎饶命,奴不敢啊!”那婢子当机立断跪下叩首,偷一个大巫的东西,给她三个胆儿也不敢。而伯弥不过是个乐者,就算获咎了,也不会要她性命。

嘴里的苦味垂垂消逝,冒出了点近似枣香的回甘,田恒咂了咂嘴,闭上了眼睛。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由大定,又绽出了嫣然笑容:“去我箱里翻翻,找件艳色深衣给大巫送去。”

昨夜就古怪的短长。那贱婢外出一趟,返来后就一向待在篝火旁,也不教唆仆婢,竟然亲身守了半宿,熬出了一锅汤汁。那汤是来治病的吗?是能治百病,还是只对沉痾?

田恒没听懂她的话,但是隔着老远,就闻到了扑鼻苦味。这是甚么?他没伸手去接。巫儿煮的汤水,还不知放了甚么,消受不起。

侯溪看重的,可不是这个,他两眼放光:“大巫果然灵验!不知田兄治伤时,可曾看到异象?”

另有几天就到郢都了,只看那壮汉能不能好转。若一时半会儿没法好转,可见那贱婢法力不过尔尔,有何惧哉?到时她见到公孙,好生矫饰一番,说不定能当个妾侍。公孙老婆皆在郑国,枕畔定然空虚,当个宠妾,总好过送给楚报酬婢。

但是雅言并未引发那巫儿的重视,相反,她直勾勾盯着沙上的篆字,过了半晌,猛地昂首,抓住了他的袍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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