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病远去,福祉来临。”楚子苓用只属于本身的说话,悄悄念叨一句,就举起了柳枝悄悄一挥,晶莹水珠自窄叶滑落,滴在了田恒额间。
娇娘面上立即暴露绝望神采, 低声道:“踏春最是风趣, 大巫当去玩玩呢。”
她本就生的肥大娇柔,这副模样倒是惹人顾恤,楚子苓嘴上不免有些松动:“如果能去,我定会寻你。”
娇娘这才转嗔为喜,一旁林止则略显无法的抚了抚她的发顶,再次向楚子苓道歉。这小小插曲,转眼便被抛在了脑后。
“是娇娘约我。上巳一日,不是要祓禊郊游吗?”楚子苓也没推测田恒的反应会这么大,多少有些迷惑,“无咎不想去吗?”
不远处,就见一圈撑起的锦缎,隔出了一方小小空位。公卿大族出游,多有扯锦为屏的风俗。但是商丘分歧别处,阵势开阔,无遮无拦,一眼能望出老远。因此河边不乏帷幕掩蔽,供老弱妇孺安息。这等锦帷,倒也不算惹眼。
林止捡起一朵花,簪在mm鬓边,笑道:“殷人尚武,田兄如此雄浑,少不得女子爱好。何况……”他语声一顿,“本日郊禖,亦有妇民气切求子。如果田兄肯跳支万舞,怕是很多女郎都要解衣了。”
巫祝那纹出的长眉斜斜挑起,望了过来,目中暗淡难辨。半晌后,她点了点头:“如果如此,吾替你求一日安逸。”
看到从车中下来的人,林止较着楞了一下。谁曾想到,上巳如许的佳节,出门踏青,这女子竟也是黑袍纱帽的打扮?但是他反应极快,面上讶色一闪即逝,立即躬身道:“大巫这边请。”
见她不依不饶,林止有些难堪, 扭头对楚子苓解释道:“每年上巳, 吾都会陪娇娘出游。许是闷得太久,她才惦记此事, 并非成心冲犯大巫……”
典礼停止结束后,就是真正的踏春和郊游了。不过娇娘体弱,只坐在帐中观瞧,林止则跑来跑去,亲手为她采摘鲜花,带回彩蝶。
楚子苓放开了田恒的手,缓徐行入临时搭好的锦帷,就见内里堆满了厚厚织锦,娇娘正斜倚在锦上。看到来人,她惊奇的眨了眨眼:“大巫怎地本日还带纱?”
娇娘眼睛一亮:“大巫能同去吗?”
宋公如许的俊美女人,笑起来的确让人如沐东风,楚子苓心头也微微放松,不由又想起了当日娇娘的邀约。她来到这个天下几个月了,还是第一次有如许的闲暇。能看看宋国风情,倒也不差。
这哪有封建礼教的影子?看着远处欢闹嬉笑的女人们,楚子苓心中却生不出讨厌。没有高压管控,没有扭曲束缚,这些女子就像蒹葭一样,新鲜活泼,让人挪不开视野。如果能够,她甘愿长悠长久待在这乡野之间。
但是思路方起,就有甚么堵在了心头。楚子苓悄悄握紧了双拳,她晓得,面前不过是偷来的一日安宁。
娇娘微微皱眉,抓住了兄长的手:“但是阿兄都应了啊!娇娘年年都去游春的……”
楚子苓是真没经历过这个,有些游移,林止已经走上前来,笑着道:“大巫是楚人,怕不太清楚宋百姓风。娇娘体弱,不能畔浴,以往都是待在帐中,用兰水净手,柳条洒身。怕是要费事大巫了。”
“大巫,吾比及了。”田恒转过身,伸出了手。那只白净纤长的素手,从帘中伸出,搭在了他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