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有答复,而是快步走到车边,伸出了手。楚子苓悄悄扶住了那只手,徐行踏出车厢,直到足尖落地的那一刻,她的心才落下了,收回了悄悄小小的,“咚”的一声。
随后几日,小小院落换成了巫舍内的大殿,更多宫人,更多侍从,蒲伏在了楚子苓脚下。她已经是司疫的大巫,是国人崇拜的“灵鹊”,是能够驱瘟鬼,治百病的“巫山神使”。而这些在宋国,本就意味着莫大的权力。具有如此权力,又岂与那些凡俗不异?
楚子苓听懂了田恒的言下之意,嘴唇微颤,却道:“宫中无妨,先看看他的筹算吧。”
比当初救人时还瘦,但是并不蕉萃。相反,那张脸上开端呈现了只属于“巫者”的气味。是啊,“灵鹊”被宋公封赏,成为了专司疫病的官巫,怎会不是“巫者”?
当楚子苓在席上坐定,也放开了他的手时,田恒开口了,没有问她在宫中过的如何,而是道:“你又瘦了。”
而这眼神中的“不能”,媚谄了那老妪,她淡淡道:“是以,吾才让君高低旨,封你为司疫之巫。”
三两句话,似重新规定了两人的干系,华元非常君子的施了个礼,施施然拜别。楚子苓只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就迈开脚步。宴会能够再等几日,巫祝倒是立即要见的。
驷马奔驰,踏着鲜花野果,穿过人潮,停在了院中。
华元见她应得干脆,面上更无骤登高位的狂傲, 心头也是一松,又笑道:“阿杏那小婢粗鄙, 怕是有些不经事。若大巫着恼,固然惩办便好。”
而当出宫之日到临时,华丽的驷马大车,重新引来了国人的谛视。数不清的男女涌上了街道,颂歌相迎。他们歌颂着仁慈的君主,膜拜着返来的大巫,只为那可驱瘟鬼的神通。
巫祝用一双浑浊的眸子望了过来:“楚女可得偿所愿?”
起码,她还能救人,更多人……楚子苓的额头,贴在了那冰冷的石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