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听他这么说,一旁鱼石放下了酒樽,慨然叹道:“右师之仁之勇,不愧当年!只要想起那年都城被楚军围困之事,吾便心不足悸。现在思来,也唯有两强干休,国中才有宁日。想来右师会带大巫返来,救这一城黎庶,也是早有此弘愿吧?”
如果一个大奸大恶之人,怎会引“灵鹊”归宋?
果不其然,先容完后,华元便举起了酒爵,大声道:“本日之宴,当贺大巫尽驱瘟鬼,救了满城小儿!”
三旬酒过,他俄然放下了酒樽,长叹一声:“这些年吾在楚地,亦结识了很多卿士。实在累年交兵,便是强楚,也不免生出疲态。晋楚争霸百余载,牵涉不知多少君侯,多少士庶,吾国更是夹在此中,苦不堪言!”
座上传来喝采之声,也有人敲起了缶,以做应和。楚子苓目视着面前欢天喜地的场面,心底微微松了口气。只这一场作态,华元是再也不能甩开她了。
站在最前的,天然是华元。当那女子迈步走出暗影时,他眉峰蓦地一抽,暴露了些不敢置信的神采。
饮宴的乐声再次响起,华元遵循礼节,先容起了本日佳宾。除了华氏的陪客外,另有公子胜,和鱼氏、鳞氏两位家主,规格可谓极高。而鱼氏和鳞氏,正出自华元想拉拢的桓公一脉,而巧得很,他们两家,也都有楚子苓诊治过的病人。
但是宋国人如何想,他不在乎。子苓方才的挑选,却让他模糊有些担忧。若真成了“盟约”的关头,会不会再有人针对子苓呢?但是很快,田恒就把这隐忧压了下来,华元怕是不会等闲把软肋送给别人。只要有巫祝、华元的庇护,子苓总归会安稳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