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苓!”
两人皆是大惊,楚子苓缓慢抄起添补的衣衫,往怀里塞,田恒则披衣出门,未几时返来道:“隔街起火,需速速避出去!”
孔纥悚然一惊:“不好!”
他这话说的磊落,又不乏豪气。颜和闻言也只得甘拜下风,是啊,这等才气,还怕没人赏识吗?说不定人家底子就不奇怪投奔孟氏,想拜在季氏门下呢。倒是他家娘子,实在好运。
说罢,他也不等楚子苓再说甚么,跟着那些救火的人群大步而去。
从怀中摸出了个陶罐,他持在手中,这里可都是油脂,只要扔在茅草上,就是熊熊大火。一闪身,那男人绕过围墙,擦亮了火折,正筹办引燃,就见几步外,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扶着个小童站了起来。四目相对,那女子一双黑眸看了过来,只是一愣,就伸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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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那车走远,颜和的确都要捶胸顿足了:“贤弟怎不该下!可惜!可惜!”
“那伙贼兵被抓,主事的想帮我邀功。”田恒答的随便。
啊,竟是拆屋隔火!孔纥立即反应过来,只要没了能烧的东西,火势不就天然止住了吗?没想到大乱之下,还能想出此等妙法,实在当赏!
现在内里净是被大火惊醒的人群,各个衣衫不整,很多还提着木桶,水瓮,似要前去救火。田恒只看一眼,就知不妙:“火势太烈,不好扑救。”
这答案实在出乎了孔纥的料想。女子有身不是平常吗?为这点小事,失却孟氏看重,的确让人难以了解。他这副打扮明,身家定然不显,不思进取,反倒做妇人之态,实在可惜。
“给我死来!”跟着吼怒,那长矛脱手而出,当胸穿过,余威不减,竟一下把人钉在了地上!
那条街上,已经烧起了三五座房屋,彻夜另有风,斯须就会伸展开去,怕是救之不急。谁料话音刚落,就有只手用力抓住了他:“快拆屋!拆去邻近没烧着的房屋,在四周屋顶洒水,应能隔出一条防火带!”
须发皆张,孔纥吼怒道:“派兵去守府衙,另有城门也着人看住!”
孔纥已经叹道:“没推测又见君子。”来人不是之前拒了他的田元,又是阿谁?
田恒笑笑:“恰是,比及了负瑕,便可告别了。”
孔纥不再逗留,驱车向府衙驶去。田恒也上了前面轻车,御者问道:“君子欲往那边?”
想了想,她又悄声道:“我们但是要分开车队了?”
那御者也不游移,缰绳一抖,催马前行。
见他谦逊,孔纥更是高看一眼:“田郎过谦了,如果让那群匪盗抢了大车赋税, 斯须就要逃回老巢。多亏你在此禁止, 又伤了数名贼匪,才让吾擒到要犯。邑宰曾言,拿到这伙匪盗, 便向孟氏家主荐功。此等功绩,吾不肯独占。”
但是这般诱|惑摆在面前,那青年仍旧摇了点头:“君子漂亮,何如贱内有孕在身,小子还要陪她回籍,怕是不敢从命。”
但是大汉看也不看这死人,猛地一勒缰绳,马还未停稳,就跳下车来。
田恒惊诧回顾,只见身后女子面色焦心,话语不断:“救人时要用湿帕掩开口鼻,哈腰急行,若吸入浓烟,亦有能够不治。必须尽快……”
“噗”的一声,利刃尽没,但是手上传来的触感却不太对。还没想明鹤产生了甚么,那女子竟然伸手,捏住了他的手,一阵难以停止的酸麻传来,手上一抖,他竟拿不住短刃,吃痛罢休。趁这一晃神的工夫,那女子已经后退两步,大声叫道:“有人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