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服从。”俞眉远朝他一躬身，转头便迈向了小天坛。
四周的人已经躬身施礼。
她平坦着双臂，任由女官为其清算衣冠，佩带礼饰，世人从祭舞轩殿门口踏进时，恰被她藏在面具以后的眼眸扫过，世人脚步皆微微一滞。
“阿远，这条路到绝顶就是漱玉斋，你姐姐在内里等你。你出来后不要再出来，让人把宫门紧闭。”霍铮回身朝她吃紧交代了一句，“宫里会出些乱子，你不消担忧，快去。”
燕王谋逆弑君。
俞眉远神采红红地怔在原地一动不动，霍铮瞧着奇特，用手在她面前挥挥。
“张女人，魏女人，既然如此，就有劳二位了。”贺尚宫当机立断，朝这两人开口，“失礼获咎之处，待祭舞过后，我贺敏亲身给二位女人赔罪报歉。”
祭台上早设供案，孺子将弓置于案上，祭台上的女官上前，缓缓褪去俞眉远身上外袍，助她背上箭壶，又行舞用的弓交到她手上，方下了祭台。
一行人都跟着她往外走去。
张宜芳不信赖，又要看她另一只脚。俞眉安倒没回绝，不过要她们再将她鞋袜细心穿妥了，这才换了只脚伸出。
洞察统统的冰冷与悲悯，像个高高在上的神祗，无喜无悲。
发觉了，她又惊骇，恐怕上辈子的故事再演一遍。
“瞧得上的人？何解？”俞眉远抬头问他，神采发红，气味微促。
她内心稀有，明白这两人想尽体例要将俞眉安拉下，才有明天这出戏，两边都是用心的。
“女人不必言谢，事关严峻，还望俞三女人照实以告。”贺尚宫冲她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式。
“不必多礼。”贺尚宫挥手止了她们的礼。
“时候不早了，你们还站在这里做甚么？”
他敞亮照人，直印到她内心。从东平了解到本日，他们共过磨难，同过存亡，有着旁人难及的默契，这便是她上辈子梦寐以求的豪情。
繁复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她行动起来却无涓滴累坠之感，法度坚稳，没有女子袅娜之姿，亦无男人卤莽之气，显得持严峻气。
俞眉安华服在身，没法施礼，便只冲她点头表示。
只是，她内心仿佛在等候某个答案。
俞眉远没有开口。她身上的汗已如雨下，气味短促，这舞跳得她内心好生痛快。
“甚么？”张宜芳大怒，“俞眉安，你敢叫我帮你脱鞋？”
乾天坛的摆布祭台以后，各有一处祭舞轩备给主祭舞。太阳祭台后的这处祭舞轩，本日只备给俞眉安利用。
他还筹算在树上等她？穿戴这身繁复的冕服爬树？这未免也太不像话了。
阳光正灿，她从祭台高低来，额上满是精密的汗珠子，鬓角的发丝贴着双颊，还像小时候一样有些卷。
祭舞开端之前，会有祭童奉弓捧鞭，于乾天坛前领祭，她与跳太阴祭舞的永清公主则需跟从厥后一同领祭后，再上祭舞高台。
这弓与马鞭都是昔年大安□□天子纵横疆场时所用之物，现在已成为大安圣物。
贺尚宫夹在中间，已有了急色。
说着，他带着她往林中人少之处行去。
……
就在这一刻，俞眉远必定了一件事。
魏枕月回身，瞧见张笑容如阳，目光似星的脸庞，立时失神。
“没有。”
最后一步，她腾空而起，长弓高抛，她化身流火之箭，腾空越弓，与弓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