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眉远刹时复苏。
闹腾了大半宿，俞眉远也不晓得本身是如何睡畴昔的，她只记得迷含混糊之间，霍铮又把她抱下了温泉。她挂在他身上，像一滩软泥，手和脚都沉得抬不起来。他在她耳边说了些话，她十足听不出来，只浑沌地点头，也有力再管他那只不循分的手。
“典当？那都是逾制的东西，就怕你换了银子没出当铺就要叫衙差拘了。”俞眉远一边辩驳着，一边舀了半碗汤往他那边推去，“再说了，你堂堂晋王，还会缺银子使?你要真缺，尽管问我要就是，我有银子，管你一辈子吃喝不愁。”
……
“不急，还早。你再躺会？”霍铮鼻尖蹭着她的脸颊道。
匣中装了几只瓷瓶并两张薄薄的面具，整齐收着。
“起吧，我睡不着了，躺着也累。”俞眉远摇点头，然后看看两人的环境，又加了句，“你先起。”
“父皇明天欢畅就多赏了一些，既然给了我们，你好生收着就是。今后我们浪迹天涯如果没银子使了，就都典当了。”霍铮与她相对而坐，在昭煜殿上用午膳。
“阿远，这东西给你以备不时之需。”霍铮说着从里边拈出一张面具来。
俞眉远霍地回身，捂住他的嘴。
不是青娆？！
炊事一如既往的丰厚，大多是她喜好的东西。
“夫死，则妻为主。”
霍铮低声一笑，顺服她的意义，将被子拢到她背上盖好，这才放手。怀里空去，只余她的芳香，他深吸一口，抛开难舍之意，从榻上起家。
她又拿起背面的册子，翻开一看，鲜明是本账册，他统统的营收都在册上细细列明，一目了然。
霍铮已搁下杯子转而轻拍她胸口，俞眉远咳了几声方缓过气，抓住他的手，轻喘道：“你……你在我身上做了甚么？”
他赤/身而下，精背窄腰，长腿匀修，窗口的日光在他周身打了层浅浅的光，从背后望去，像银线勾画而出的墨画，非常……诱人。
安静以后，看着褥子上的红痕与软绵绵的她，他悔怨又心疼。这一夜，他便没阖过眼，抱着她好好沐了浴，将她带回寝宫后，他又替她上药，再拭干她的长发，最火线抱着她共卧，睁着眼看她到天明。
此时，他二人已拜过太后，正往坤安殿行来。
霍铮望向最后一个匣子，目中迷色渐清。
她晓得，他奉告她这些，意味着完整的信赖。
殿下站满了宫人，无人开口说话，坤安殿里沉寂无声，终还是惠文帝先开了口。
很快，有人坐她背面抱起她，将杯沿置于她唇边，茶水温热，她饮了一辩才睁眼。
皇后本成心留膳，可霍铮瞧天子仿佛有话要说，巴不得他们从速分开的模样，就识相地领了赏拉俞眉远辞职。
“你还痛恨朕吗?伉俪多年，你就没有过半晌心软？”惠文帝望着她满眼的等候，忽觉时不待人，他们都已老了。昔年在塞北大营里舞刀弄枪的女人已染风霜，他曾被她的爱憎清楚所迷，可厥后他也恨及她的爱憎清楚，针一样刺人，不知进退。
她看了一眼就用被子把头给蒙起，可没两下她又将被子扒开道缝，红着脸偷看。
或许有一天……
俞眉远猜疑望去，暗门里是个存物格，内里放着三只木匣。她不解，他便伸手全数取出，挨个翻开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