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才落,暖意阁东配房的竹帘就被挑开。
细看去,豆蔻韶华的少女,穿了件穿花蛱蝶的嫣红香云绫袄,上面搭了条八幅彩雀戏樱的宝蓝马面裙,那胡蝶和彩雀仿佛要跟着她的行动从衣上跃飞而出,灵动非常。她头发斜挽作堕马髻,髻间簪着两只掐丝蝶钿,轻巧讨喜。
“管他们如何说我,我自个儿活得舒坦,乐得安闲就成了,旁人与我何干?”
暖意阁外的小园里种了几株桂树,桂香绵绵,青娆带着两个小丫头正站在树下扯了大花床单打桂花,预备摘净了或腌成蜜或晒成干,喝粥泡茶里往里头扔一些,再寡淡的东西都苦涩起来。
俞眉远还是来晚了一些,便悄悄和于兮薇坐到了最角落里。
飞勾的丹凤眼,樱桃似的小菱唇,笑里带着天生痴憨,眼里含着脉脉情义,行动间就像要勾人似的。畴前貌不惊人的小丫头长开来,竟出落得娇媚非常,难怪这几年俞眉远不如何使唤她出院门办事,如许的丰度别说是丫头,就是搁在令媛蜜斯身上,都轻易招来祸事。
她却又换了话头:“你们过两日得闲吗?我哥哥说你家二公子约了他来你们园里玩耍,要带我一道来。”
俞眉远漫不经心答复。
“别解释了。”那少女摆摆手,不屑地抿抿唇,似自语了一句,“不过生得好些,不知看上她甚么了,非让我过来。”
当然好!
那人便转头望去,眼里划过些惊奇,不由多打量了她几眼。
“你也别赖她,打量我不晓得你们主仆两人一个脾气,她是那主谋,你就是第一个虎伥!”于兮薇捂唇笑了,拿眼上高低下地打量她,“有些日子不见,青娆你标致了。”
俞眉安与于兮薇见完礼,才要向俞眉远行记,俞眉远却往她怀里塞了个荷包,道了声:“自家姐妹就别多礼了,三姐姐,恭喜及笄。”
和着笑意的声音如玄月雪花梨,汁足甜脆,咬上一口能润口舌心肺,从耳朵就先甜到内心去。于兮薇光听这声音,还没来得及看清人,那人就拔腿小跑到她跟前,甜甜又叫了她一声“姐姐”。
倒不是面前此人有甚么倾城之美,但就是莫名让人感觉新鲜敞亮。
魏枕月,靖国候府的嫡长女。
好轻易比及礼毕,俞眉安绾了发,簪了支成色极佳的上好翡翠快意簪,婷婷袅袅地过来向世人见礼,众宾一一道贺,奉上贺礼。
“四mm本性率真罢了,让月儿见笑了。”俞眉初只好无法摇点头,替俞眉远开解。
她身边陪坐的人就是俞眉初。俞眉初闻言拿眼扫了扫堂上世人,公然没见到俞眉远。
俞眉远闻言又加快了脚步,没两步公然走到瑜园,远远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周素馨和青娆。
但是她建议怒来,就真叫人惊骇了。
兆京玄月,夏尽秋初,天还未冷,带着夏季的后劲,热得又闷又燥。俞府东园的花已换成了菊,各种色彩斗彩似的在园子里争相盛开,纵是春季叶黄,也未显半点萧瑟。
于兮薇只觉面前一亮,院里统统色彩似都成了烘托。
……
这一身素净色彩,平凡人穿了只怕要被压畴昔,偏她俏生生往人面前一站,就像是花蕊间停的蝶,谁都抢不过谁的素净,蝶有花方艳,花有蝶方活,美得恰到好处。
上辈子她的脾气也没见好多少,但到底晓得禁止哑忍,因有顾虑,也觉得女人就要遁规蹈矩,她狂也狂不起来,落个半调子,刁蛮率性的评价一个没少,她却活得极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