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赐展开眼，白大褂已经被弹飞，横倒在另一棵树下。
·
寐无张抱动手臂，视野在这一蓝一黄两个身影之间来回挪动了几次，最后言简意赅地抛出两个字：“解释。”
阿茨婆婆拍了一下汤姆的脑袋，斥道：“就你话多！”
尹归归：“……”微微惊诧。
太壶妖皇脾气萧洒，光亮磊落，法力修为在妖界算是最为正道的，不像其他两位妖皇那样转走邪门歪道。尹归归前身是中华古国皇宫里的一匹宝马，耳濡目染于皇宫里的文明，发言格外有古国神韵，文绉绉的，古色古香。也不知如何，当年跟神界的暴力少年保护神打着打着，两人俄然就惺惺相惜了。
常子卫还是摆出一副与妖皇势不两立的神采，尹归归倒是不太在乎，仍然负动手悠但是立。但两人都没再说话。
手臂酸软，手指颤抖，北赐还想尽力抬手翻开他的大氅连帽，但手伸到半空中，四肢枢纽的痛疼与酸麻全都移到了心脏上，满身力量也快速流失。最后北赐完整有力，垂动手，双腿一软跪倒在他身前，带着狠重的哭腔：“殿下！是你吗……”喊完这一声，认识全无了。
但是，作为墓园常客的北赐对这类环境早已免疫了。
八百年来，妖界三足鼎立，采莲、太壶、百孤三座妖山的灵力最丰沛，三位妖皇便各自占有一座山作为地界，并用妖山的名字作为各自的别号。传闻中跟保护神从妖界打到神界、再从神界打回妖界的那位妖皇，恰是太壶尹归归。
北赐记得上回在菜市场撞鬼那会儿，寐无张是听过她拉二胡的，耳听为实，可见他这句夸奖是至心实意的，并非信口胡夸。思及此，北赐忍不住欣喜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殿下，好目光！”
尹归归再度转向寐无张，和颜悦色地问道：“断兄，当真如此？‘阿断’是睡神大人对你的爱称？”
保护神在上界向来没甚么知心朋友，多年都只得睡神一人。俄然之间冒出一个妖皇，常子卫天然就感觉本身在寐无张那边的职位不奇特了。
尹归归被常子卫用手指着，也只是嗤笑一声，侧回身去，不看他。心道：老练小儿！
脚步声逼近，北赐艰巨地找回一点神态，身材的力量却像是被抽暇了一样，转动不得。她皱着眉，冒死屏住呼吸。
常子卫向来嘴快：“启事很简朴啊。我路过这座太壶山，闻声一堆小妖在侃天侃地，说他们的太壶妖皇尹归归跟神界的保护神大人是好友。好吧，这个本来没甚么，但是呢，此中一个小妖问其他小妖，‘好友’的意义是不是‘最好的朋友’？阿断你猜如何着？”
阿茨婆婆一把捂住了老脸。
北赐已经来不及捂住杰瑞的嘴了，的确想把他扔去回炉再造！甚么叫‘被她骑着的人’？？？严峻歧义！
白大褂举着注射器走近这棵大树，脚步一侧就发明了跌坐在树下的女孩。她眼神浮泛，脸庞却倔强，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
那头野兽暴露恶相，看起来却也痛苦非常，仿佛正在忍耐着甚么折磨似的，仰着脖子嗷嗷地吼怒着，团团打转。
北赐陪他闲谈：“那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