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许兰因不再进山采药,但偶尔会去村后的山脚采些花返来跟着秦氏学做香脂和胭脂,再是隔几天去一趟胡家陪陪胡依或是看看胡氏和她的一双后代,小日子过得非常舒畅。
哪怕王老夫是被王婆子杀了的,他们恨的仍然是王老夫,而不是王婆子。
许兰因小声道,“赵无返来不慎掉进河里了,我烧些热水让他洗个澡,再熬点姜糖水给他喝。娘睡吧,无大事。”
许兰因吓得低叫出声,从速翻身起床,穿上外套拿着钥匙往外跑去。刚跑到堂屋门口,又回身去柜子里抓了一把金狐藤。
二房没有成年男人,不消去也不消交钱。而大房有三个,不想去就交了五两银子。王进财家因为他父亲王大谷的户籍还在南平县,他不去就要交钱。他家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又舍不得卖地,只得卖了家里最好的家什――一架湘绣屏风,凑够钱交了。
听到年幼的王进财讲出这番话,王三妮咧开嘴笑起来,眼泪也夺眶而出。她用袖子抹了泪,把王进财搂紧了一些说道,“好,姑姑等着你出息。至于找好相公甚么的,有好的就找,没好的宁肯不找。看看我娘和你娘,若男人好些,她们也不会变成如许,一个杀了人,一个变傻了。另有古举人,若他真的好,兰因姐又不傻,如何会想尽体例退亲。现在想想,她真的做对了,她家的日子也是在退了亲今后才好过的……本来我咋那么傻,总想找个好男人,感觉分开阿谁家就会有好日子了。岂不知,靠谁也不如靠己。”
赵无的鼻血终究不流了,许兰因丢掉水瓢问,“到底如何回事?”
赵无道,“我师父的禅房离大殿远得紧,味道不会传到那边。”又说道,“姐跟我去看看我师父吧,他固然脾气古怪又爱打人,但心肠很好。你是小娘子,他也不会打你。现在气候和缓了,山上风景极好,我陪你去山上转转,再去看看我当初被害的处所。”
第二天一早,赵无竟然没有抱病,又生龙活虎上衙去了。
王进财挺了挺小胸脯道,“姑还能靠我,若我像赵大哥那样出息,就没有男人敢欺负你。若敢,我就……”本想说“杀了他”,但想到家里的变故,又改口道,“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再也不敢欺负姑姑。我也不学古举人,都说他吃软饭……”
在赵无的眼里,许兰因一向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害怕的人,第一次听她说惊骇,当即豪情万丈起来。说道,“姐不怕,有我呢。”又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姐实在不想去就不去吧,等我跟师父把干系套得更好了再去。”
许兰因正睡得迷含混糊,就被响声惊醒了。再侧耳听听,一颗小石子又打在她的小窗上。她从速起来翻开小窗,瞥见赵无从西厢的小窗伸出头,一只手捂着鼻子,鲜血还顺动手指缝往下贱,在星光下甚是可骇。
许兰因把一瓢水淋下去,怕声音大惊醒秦氏,倒水都是渐渐往下倒。他屋内缸里的水淋完后,又去自家厨房的缸里拎水过来,再一瓢一瓢淋下去。
仲春底,南平县要抽丁服徭役,修河道两个月。家里有十五至五十五岁的男丁,一户一丁。如果不想去,一丁可交五两银子。
许兰因又从速给他找出干帕子和衣裳,赵无回卧房换了衣裳后,许兰因才出来,拿帕子给他擦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