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叹了一声，接着道：“若非先帝在你父皇面前，帮你讨情，那年你能不能从狱中出来，还说不准。”
李太妃瞧着内心也难受，愁眉不展，不知如何安抚他才好。
李太妃心头一凛，想起长华宫里的人，更是哀伤：“这……只能怪造化弄人。”
这是在他第一次出征前，江晚晴熬了一宿没睡，送给他的。
凌昭微微点头：“儿子给母亲存候。”
“您至今游移不决，不是因为先帝，更不是因为圣祖天子，莫非是因为……江皇后？”
凌昭俄然道：“母亲且慢。”
“唉，也是不幸。”
小天子怕他，乖乖用帕子抹洁净了泪水，只剩下一双圆圆的大眼睛还是红肿，乌溜溜的眸子子猎奇又害怕地盯着陌生的男人。
花圃一侧的偏厅，温馨得落针可闻。
小天子害怕他，再不敢哭出声响来。
四周的宫人故意软的，现在都冷静垂首拭泪。
“摄政王疆场上待久了，这气势当真骇人。”
李太妃皱眉：“他到底救了你的性命！”
小天子吸了吸鼻子，谨慎翼翼的开口：“那……那母后呢？”他俄然难过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忍不住哭出了声：“母后呢？我要母后，把母后还给我……呜呜呜……”
小天子瞥了他一眼，糯糯道：“想见父皇，想见母后。”
李太妃回身，惊奇道：“你来了？”
凌昭单独一人坐在长官上，下首的位子本有客人，茶杯尚且冒着热气，可儿已经走了。
凌昭见他不哭了，便对李太妃道：“前朝另有些事，我先行一步。”
凌昭便侧眸，望向缩在床角里，吸鼻子打哭嗝的肉团子。
帕子很旧了，款式朴实，上面绣着精美的出水芙蓉，角落里用红色的丝线，绣出了几个小字。
“王爷，此时不脱手，更待何时？”
江皇后，江皇后。
凌昭答道：“不是明天。”
“可不是？若没有当年的一场风波，江皇后和他本是……唉！”
“不法，不法哟……”
他一走过，氛围都阴凉很多，四周的压迫感耐久不散。
“这莫非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先帝丧期，王府的牌匾还没来得及换新的，还是是畴前燕王府的字样。
当时她吓白了脸，就像俄然崩溃了，泣不成声。
凌昭神采骤冷：“这条命，我很奇怪么？”
不是热出来的，纯粹是吓的。
江皇后出过后，小天子是养在先帝身边的，平时由老嬷嬷、奶娘和宫女们照看。他和李太妃不熟，但是李太妃生的慈眉善目，他多少生出一点靠近的心机，可凌昭就分歧了。
“只要一份禅位圣旨，兵不血刃，您就能坐到阿谁本就属于您的位子上！”
他抬手，从怀中取出一方绣帕。
身边传来火伴们的窃保私语。
凌昭俄然感觉倦怠。
*
小寺人长长出了一口气。
那年他传闻江晚晴被指给了太子兄长，赶去尚书府，少女描述蕉萃，惨白着脸承认确有此事，又用发簪抵住细嫩的脖子，逼他走，争论之下，她手中的银簪，在他手背上划下一道血痕。
李太妃挥了挥手，遣退试图上前把小天子抱下来的嬷嬷，柔声道：“福娃乖，快别哭了……”
“您为大夏立下的功绩，朝中有谁能比得上？您想想戍边时过的日子，想想您这些年来受过的伤，流过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