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苏家老三低着头,一下一下拍着老太太的背。
“娘的小二啊,”年过半百的老太太王氏连人都没看清就扑了过来,萧二格赶紧挡在苏伟身前,把人架开。
苏伟莫名其妙地停下脚步,跟着萧二格走到门柱背面,“如何了这是,干吗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
玄月二十八,城隍庙街口
“甚么?”苏伟声音一扬,吓得萧二格一蹦,“她她她她说,是是是是我娘?”
“我说老太太,我们得先把人认清楚再说吧,”萧二格扶住苏伟,苏伟这才有工夫看清包厢里的人。
王氏缓了口气,抱过满地乱跑的小孙子,持续道,“厥后,娘给你和你爹立了牌位,就带着一家人回了河北故乡。这些年来,靠着家里的几亩薄田,总算垂垂把日子过了起来。但是,一想到你和你爹,娘这内心,就跟针扎似的疼。幸亏老天有眼,让你大哥碰上个在京里办事的老乡,传闻了你的动静,娘连地里的收成都顾不得了,连夜就往京里赶。”
“等我们传闻了你的动静,你爹一口气没上来,当晚就——”王氏捏着帕子摇了点头,“娘勉强撑着给你爹摒挡了后事,又求着邻居借了板车去乱葬岗上找你。但是,但是,娘找了一天一夜,就只找到了一身带血的衣裳。当时,娘真是不想活了……”
“还是福晋贤明,”诗瑶面上带笑,替福晋解下耳环,“那苏家老迈是个屡试不中的秀才,苏老太太还打着捐贡进国子监的主张呢。只可惜,他们家财力薄弱,又没门路,现在可倒好了,现成的登天梯递到了面前,她还不顺着杆子往上爬?”
四阿哥坐在榻子上,望着窗外。张起麟端了茶水出去,俯身存候。
“哎呀,”萧二格原地转了一圈,罕见地暴露一副笑容,凑到苏伟耳边道,“方才来了几小我,口口声声要找姓苏的公公,恰好被我碰上,我给领到前街胡同的茶社去了。”
四阿哥面露恍惑,呆坐了半晌,放下茶碗道,“你让小英子带一百两银子去,就说是本王赏的。”
“苏培盛是干甚么去了?”四阿哥接过茶碗,微微皱起眉头,“我瞥见萧二格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是不是府里又出甚么事儿了?”
“放心,”四阿哥低头理了理袖口,“胶州四周的海寇没有南海一带的权势强大,就算有二哥昔日的搀扶,现在树倒猢狲散,单凭得麟一个逃犯,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波。”
苏家老娘嫌弃地瞥了三媳妇一眼,嗓音冷下来道,“我可奉告你们,老二待得可不是平凡人家,你们可别眼皮子浅地胡说话,转头给我们家丢人。”
中间坐着年过半百的老太太,看着孙子的吃相直抹眼泪,“想当初,你二哥就最喜好吃包子。当时候家里穷,两和面的皮儿,野菜里稍稍滚点儿猪油,你二哥就能一气儿吃掉七八个……”
“家里?”四阿哥错愕地抬开端,“他家里另有人吗?”
四阿哥浅笑着点了点头,“得麟是二哥的部下。现在,太子初废,东宫空悬,朝臣扭捏不定。事关鼎祚民气,皇阿玛总要有一番态度。太子余孽勾搭海寇,若令皇子受命讨伐,赚出功劳来,既能表现皇上贤明决策,更能均衡朝堂,安抚民气。”
“二,二哥,”一向没如何说话的苏家老三,看着苏伟涨红了一张脸,“你你甚么时候跟俺们回家,俺把前屋给你清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