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记录了一千本书册的汇编名录被送到东小院后,四阿哥才命令,让几人回了刑部。
“刑部?”四阿哥蹙起眉头,及时扶住了自家苏公公。
“我又不怕他,”苏伟回身坐到榻子上,“当初,你沉痾卧床时,刑部那帮人还借着太子的威风在我们王府里杀人灭口。当时我就想好整一整这帮仗势欺人的东西了!不过,”
“长史大人……”小英子走到纳穆图身侧,小声私语了几句。
入夜,东小院
其部属刑部司务魏和见状,上前两步轻声道,“大人,我们今儿已经抓了何焯,衙门里正等着审判呢。雍亲王府也并没有涉案嫌犯,更何况,殿下那儿早有交代……您看,我们是不是――”
苏伟撇了撇嘴,看向来报信儿的小英子道,“刑部来了多少人,谁带的头,说来干甚么了吗?”
刑部来人的动静一起缓慢地传进东小院。苏伟正一脚蹬着软榻的边沿,一手使出吃奶的力量抢着四阿哥手里的明朝诗册――《隐秀轩集》,听了这话劲儿上一松,差点又摔个狗吃屎。
齐世武、魏和俱是一呆,还未反应过来时,纳穆图已经让人将两大箱书册搬到二人跟前,还命小厮摆好了笔墨纸砚,随即又歉然一笑道,“接下来要辛苦两位大人了,也是因我们王爷爱书如命,不肯让这些珍本几经人手。以是,几位大人的侍从恐怕不能来藏书阁帮手了。至于我们王府的主子,信赖几位大人也不肯他们插手刑部公事,下官便将人都带走了――”
嘉怡晋封侧福晋,八福晋以退为进,毛氏和张氏成了二人博弈的棋子。如苏伟所料,当初让嘉怡捡了一条命,现在八阿哥的后院,公然再难规复安静。
纳穆图顿了顿,沉下嗓音道,“圣上也没有旨意查抄各府藏书,尚书大人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
“诶,”纳穆图一挥手,四名侍卫拦在几人跟前,“尚书大人当雍亲王府是甚么处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大人既是奉圣上之命调查南山集一案,阖该失职尽责。今儿既然查到雍亲王府头上了,我们王爷也甘心共同,大人又怎能如此草率交差?”
苏伟想起甚么似的眨眨眼道,“这个齐世武也真奇特,明晓得是主子帮他按下的弹劾奏章,他如何还敢到王府里来拆台?”
刑部将南山集一案制定为大逆之罪,戴名世应凌迟正法,已故方孝标锉其尸骨;汪灏、方苞立斩,刚正玉、尤云鹗发往宁古塔,刘岩撤职,其族人都应按律论处。
齐世武带着人从八爷府出来,又站到了四爷府门前。
屋内氛围刹时对峙起来,幸亏小英子带着四阿哥的号令适时到了前院。
正院,
“你看,我就说从速烧了吧,”苏伟扑腾着站起来,又伸手去抢书,“这转头要让人查出来,我们很多冤啊!”
四阿哥坐在书房看折子,苏伟溜着墙边一点一点往门口挪去。
除首要职员外,另有很多传印及保藏《南山集》的学士官员被揭露揭露,刑部均上书拟罪论处,一时候受连累之人愈达百数。
齐世武牙关一咬,握紧了拳头就想上前,却被魏和一把拉住,“大人想想殿下的话,另有镇国公的折子,我们不能招惹雍亲王!”
“公公,请留步,”目睹着苏伟向外走去,绣香一时情急,腾地站了起来。